而时野看着因通话结束跳转回聊天界面的屏幕,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蛋。
被发现了。
在时野对着手机发呆的间隙,鹿鸣已经发来了好几条信息。
于此同时,时野的房门也被敲响。
没等时野自己下床去开,外面的人像是知道他的状况似的,礼貌的三下扣门后,自己开门探进头来。
是陈礼林。
他一只手拿着一杯水,另一只手还搭在门把上:“鹿老师跟我说你好像生病了,让我帮忙拿□□温计啊药啊什么的……”他的视线在床上的时野和他床边书桌上散乱放置着的东西上游移,“不过我都没找着,只能帮你倒杯热水了。”
陈礼林走上前,将水杯放到桌上。拿起额温枪往时野额头上一碰,昨晚还是橙色的显示屏现在已经是刺目的红。
陈礼林眯着眼看清了上面显示的数字,叹了口气:“得了,昨晚没吃的药现在必须得吃了。”
他一边抽出药盒里的药给时野掰了一粒,嘴上一边碎碎念着:“知道自己发烧了怎么不说,我们还是不是你的好队友了?你水喝没了但是药没吃,是不是刚才还想干什么骗过鹿老师啊?可惜鹿老师火眼金睛没那么好骗,待会他来了看他怎么训你……”
“明明有人疼有人关心还把自己藏得那么紧,臭弟弟。”
时野沉默了一瞬,开口仍旧是那干涩得有些哑的声音:“……我比你大。”
陈礼林哼了一声:“以我团妈的身份,现在说你一声不孝子也是可以的。”
要不是时野现在双手使不上什么劲,高低拿枕头把陈礼林轰出去。
监督完时野吃药,陈礼林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准备走时,他看了看那个柜门大开的展示柜,又看了看时野:“那个要帮你关上吗?”
时野靠坐在床头看了几秒,缓慢地摇了摇头。
“那成,有事再叫我。”
房门被关上,房间内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陈礼林没帮时野把窗帘拉开,屋子里还是一片昏暗,很适合接着睡觉。
只是时野暂时睡不着。
一想到鹿鸣在来的路上,他想着,怎么着也得把自己捯饬出一个人样。
时野翻身下床,站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没什么力气,动一下就有种浑身发麻的感觉。
脑子转一下也有点累。
确实应当静养。
时野慢吞吞地想完,脚下动作不停,去卫生间把自己好好洗漱了一番。
镜子里的青年面目烧得通红,黑漆漆的眼睛也蒙了一层水光,刘海因为汗湿,一缕缕地黏在额头和太阳穴上,看起来蛮糟糕的。
刷牙、洗脸,把头发吹干。
接着,时野又从衣柜里翻找出新的一套衣物,拿毛巾擦了擦浑身的汗,换上了新衣。
等做完这些,时野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人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没力气换床单被套,只能掀开让空调风吹吹了。
看着床单上被浸湿的一块,时野有些无厘头地想,但凡他是裸睡,现在床上该是一个完整的人形了。
鹿鸣来得很快,来的时候手上还拎了碗粥。
大门是陈礼林给开的,待鹿鸣进到时野的房间里后,陈礼林很自觉地回了房间。
时野的房间鹿鸣进过很多次,什么构造他心里都有数。于是,一进门,他的目光便都集中在坐在椅子上的时野身上,没注意到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时间点也不算早饭了……喏,早午饭。”鹿鸣走到桌子前,将袋子里面的粥拿出来,给时野拆开,“这家店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吃,尝尝看,我觉得你也会喜欢。”
时野没让鹿鸣喂,自己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粥。
软糯的米粒,鲜嫩不腥的瘦肉丝,清甜的青菜……
确实好吃。
时野无言地吃下第二口,鹿鸣就在一边瞧着他吃。
“白粥太淡了,小米粥南瓜粥我怕对你来说太甜,这粥正正好,好吃不腻还补充营养,好得更快些。”鹿鸣一一评价着店里的粥品,把自己选粥的小心思抖得一干二净。
平日里鹿鸣不这样的。
他更喜欢等别人琢磨到一半琢磨不下去了再抖出这些小心思来,有些邀功的可爱意味在。
但他也怕自己自作多情。
所以更多时候,其他人不想猜或者干脆不细究的时候,鹿鸣就闭口不言,纯当做好事不留名。
好在时野是个会把鹿鸣的言行拆解细碎的人,在这点上跟鹿鸣意外的合拍。
以至于,这样的直白的不同,连脑子转不动的时野都看得出来。
可能是想他省点脑力劳动专心养病吧。
说起来,本来时野也和陈礼林一样,觉得鹿鸣进来的时候会是被瞒着的怒气更多些。
但鹿鸣没有。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说任何一句带责备的话。
为什么会生病?是没照顾好自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他都没问。
时野在他眼里,现在就是个脆弱的病患,需要耐心照顾。
在时野喝粥的时候,鹿鸣没闲着,伸手摸了摸床单,问了时野备用床单被套的位置,帮人拆下来换洗。
好在他们宿舍的洗衣机是洗烘一体,洗完烘干就能接着用,如果待会又出了一身汗,也好接替换上。
忙完这些,鹿鸣才注意到那个展示柜。
很难形容被满柜子的自己贴脸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只是鹿鸣对此并没觉得多意外。
就时野在微博晒的那些东西,总得有地方放,全藏起来,鹿鸣估计时野也不乐意。
至于之前藏着不给他看……
怕不是觉得自己的狂热会吓到他吧。
那现在怎么就给看了?确认关系后时野都没第一时间开柜来着。
鹿鸣想不透时野的心血来潮,只能捏着自己的娃娃解闷。
等人吃完粥,鹿鸣给时野又测了测体温。
亲眼看到这数字,跟听陈礼林汇报,还是有些许差异。
鹿鸣当机立断,把时野团吧团吧塞进干燥的被窝里。
塞完,他还不忘安抚他男朋友:“今天我就呆这照顾你,不走,你安心睡。”
被子被鹿鸣捻得齐齐整整,时野现在就一个脑袋露在外面:“那阿姨的芋圆西米露……”
“她说等你好了一块去吃,现在她跟小姐妹出去玩了。”
时野眨了眨眼,又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隔着被子有些发闷:“我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鹿鸣眉毛一挑,一把揉上了时野那毛茸茸的白毛脑袋:“瞎想什么,我乐意。”
“就像你乐意留在冰城和我妈一起照顾我一样,我同样很乐意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
“如果我不愿意,我早就装作被你骗过去那样不来了。”
好难得啊,酷哥一副这么脆弱敏感的模样。
趁机多ruarua。
又rua了把时野的头发,鹿鸣收回了手:“睡吧。”
这一觉时野睡得不长,将近一个小时就醒了。
鹿鸣不在房间里,看时间,可能是在底下准备午饭。
时野自力更生拿额温枪自测了一下,由红转橙,温度下来了不少。
低烧又持续了大半天,晚饭后再测,时野的体温降到了37.5℃。
只是病情反复无常,夜间,高烧再次席卷而来,温度比早上还要吓人。
鹿鸣是被时野细碎的呢喃声唤醒的。
没睡够的疲惫裹挟着鹿鸣,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只得手先伸过去拍一拍时野,以作安抚。
等鹿鸣再清醒一些,他听清楚了时野嘴里的话。
“对不起……”
“别走,别离开我……”
“求求你了,别抛下我……”
“不,不……!别死……求你别死!!”
鹿鸣听了前面几句还在发愣,时野已经喊着最后一句话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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