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还有多久?你怎么保证你能做到?”老师咄咄逼人,“谁又知道你是不是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
“你有老师的庇护,我们拿什么跟你一起赌?命吗?!”
“我……嗯?那是什么?”气急败坏的许文忘终于发现了老师衣领那里一只特别不显眼的小红爪子。
那是个爪子吧?
许文忘打开了刑讯室的门,凑近了老师的衣领认真看。
好像是个爪子。
老师想要后仰,可他被固定在了椅子上,根本动不了。
许文忘拿手指头戳了戳。
那个小爪子似乎动了一下,随后一个棕色的脑袋缓缓升起,黑色豆豆眼贼溜溜地看着他:“许部长~”
“苍庸?!你在这里做什么!”许文忘吓了一跳。
“听你们吵架。”苍庸说。
许文忘后背发毛,他下意识做了个甩手的动作,似乎是想甩开苍庸,可苍庸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了他的肩膀上,最后往他胸口的口袋里一跳:“你们继续,别管我。”
“苍庸!你到底想做什么!”许文忘试图去掏苍庸,结果被啃了一口。
“嗷!你真把自己当耗子了?!”
苍庸纠正他:“是可爱的小仓鼠。”
“我管你是什么东西!”许文忘再次伸手,然后又被咬了一个手指,“嗷!!”
苍庸:“小仓鼠!”
许文忘:“混账!”
随后苍庸跳起来咬了他一口。
“嗷!!!”
第98章 温和面具之下
“你给我把他掏出来!”许文忘大声对寅峰道。
寅峰面露难色:“这样不好吧, 我没有这种习惯。”
“你家的特助把我的领巾袋变成陷阱了!你知道他已经咬了几个人了吗?他自己不老实,要偷听,结果受伤的却是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的领巾袋容量不大, 你确定苍庸在里面?”寅峰皱眉。
“难不成我特意来骗你掏我的口袋?!”许文忘质问,“外面看确实不像装了东西, 但那是因为苍庸把自己压扁了!”
“那我来试试。”寅峰起身走到许文忘面前, 他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探入许文忘的口袋。
许文忘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这个场面他已经见过了太多次,手指伸入,接下来就是尖叫抽手。
许文忘睁大眼睛, 他紧张的样子也稍微影响到了寅峰。
寅峰动作慢了很多, 他的手指伸进去之后碰到了凉凉的东西。
不像是毛。
等那个东西在他手指上抓来抓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是苍庸的爪子。
寅峰把大拇指伸进口袋,捏着苍庸的爪子搓了搓, 随后又用食指找到了苍庸的脑壳,摸了摸他的脑袋, 再小心翼翼地扒拉着把苍庸给掏出来。
棕色仓鼠虚弱地躺在寅峰的手心。
“他在摆造型吗?”许文忘觉得苍庸躺得特别刻意。
大胖仓鼠侧躺着, 双腿交叉, 用前爪撑着自己的鼠头,另一只鼠爪的爪背抵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头高仰着, 似乎在诉说无尽的痛苦。
许文忘:……
寅峰:“你对苍庸做了什么?他都这样了。”
“我做了什么?!”许文忘震惊,“这话你问反了吧?是他做了什么吧?!”
寅峰观察苍庸。
苍庸在他的手心翻滚一圈, 又恢复了他的造型。
“苍庸看起来很痛苦。”
“他痛苦个屁!他是觉得自己这样子特别迷人吧!”许文忘受不了了, “偷听我们对话的是他!”
“你们聊什么了?”寅峰问。
“哦,他们进行了观念的对冲,不过我觉得许部长有点落于下风,整个人有点恍惚, 脸都是苍白的。”苍庸忽然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报告。
苍庸扭头看了一眼寅峰:“现在气色好多了,红润有光泽,可能是我的原因。”
许文忘快被气笑了,所以他还得感谢苍庸喽?
寅峰明白了,他把苍庸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随后他一本正经地对许文忘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许文忘没有回应。
“你不该对一个狰礁的成员这么友善。”寅峰说,“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吧?”
“他除了是个狰礁成员以外,什么都没做错。”许文忘说,“他只是个老师,从未亲身参与过争端。”
“就因为是老师才危险,他影响的是我们的下一代。”寅峰严肃道,“你别忘了你在行动部折腾出来的那些事。”
“折腾?”许文忘冷笑一声。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轻轻晃了晃脑袋:“荒唐,太荒唐了!”
“我杀的人都是该杀的!至于那个什么宋锦城,他是自杀!而且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同情这么个人?”许文忘质问,“帮人敛财的事他做了!他做刽子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人会因为他的行为而堕入无底的深渊?钱能害死多少人,他不知道?不,他知道!不然他最后也不会自杀平事。”
“他自己也死在了钱上!”
“你现在想表达什么?一个连枪都不会开的老师比他更该死?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你的同事?是你以前的下属?”许文忘越说越激动。
苍庸从寅峰的裤子口袋里探出头,有些担忧地看向许文忘。
他总觉得许文忘的精神有点崩溃的趋势了。
“我没有说那个老师比他更该死。”寅峰按压额头,“我是说你得考虑自己行为带来的影响。”
“像你们一样瞻前顾后,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却含冤受屈。”许文忘嘴角微微抽搐,“我做不到。”
“对,你做不到。”寅峰点头认同了许文忘的说法。
苍庸一惊,他又抬头试图看清寅峰的脸,他总觉得寅峰的语气不太对劲。
“你正直,出淤泥而不染。”寅峰眼睛微微眯起,金色的眼瞳似乎更亮了一些,“你不屑与我们为伍。”
“所以结果呢?”寅峰问。
他不等许文忘回答就开口:“结果就是现在的你被你自己的‘正义’逼到了绝境。”
“你想做什么?殉道者?殉哪个道?”
“你不与之为伍的‘我们’又是什么?”寅峰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你认为你把自己逼到这个绝境,能让你在意的那些人获得任何利益吗?”
“也不是,你并不在意任何人,你甚至连自己的问题都处理不好。”寅峰走到许文忘身前,伸手指了指许文忘的胸口,“你可以清理,可你不该让他们意识到危机降临,给他们反扑的机会。”
“如果做不到,就暂时不要乱动。”寅峰的犬齿看起来长了许多,尽管他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可这种无法抑制的部分兽化还是暴露了他心情的糟糕,“不然你就只是在自杀而已。”
“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与自杀的蠢货为伍。”
“你所谓的不与之为伍,你指的是谁?是我们这群浑浊不堪的人?可惜的是我们这类人占了绝大多数,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吗?‘我们’就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其实你也是,只不过你自己觉得你想要的更高尚,你认为你是不同的,你不是人,你是神。”
“人群从不接纳神,尤其是……像你这样,圣洁的神。”寅峰加重了“圣洁”二字的读音,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嘲讽。
毕竟没哪个圣洁的神处理事件的方式是搞暗杀。
许文忘和寅峰四目相对,沉默着对峙。
苍庸用爪子拍了拍寅峰的腿。
寅峰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别在我这儿耍浑,嘴上嚷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告诉你,老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最好老实点。”寅峰说,“那个老师交给我负责,你之后没有权利再进那间刑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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