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叔叔搬把小凳子坐在狗狗们够不到的距离,苦口婆心教育。
“诶,老卫,别和几只狗玩了,有个老太太来报案,你去处理一下,”同事过来接他活儿。
老卫往外看看:“老太太报案你不能处理?”
“她不会说普通话,我听不懂。”
“行,它们铭牌上的电话号码我都抄下来了,你来打电话通知,让他们来把狗狗都领回去。”
“也奇怪了,你说四只都有主人的狗怎么还聚到一起去打架了?”
同事再看一眼狗:“又有罗威纳又有藏獒,我哩个天。”
宋星期羞愧低头,邱子杰叹气,盛小邢蹲坐得板正,只有罗威纳对人类的敌意巨大,一直在发出低吼。
他们都聚在一起奇怪,所以原先的计划是打完狗子立马返回,再各玩各的,会落网属于是万万没有想到。而蒋凌早就告知付湛人类身份,被逮住他和宋星期他们一起,会把朋友们都暴露。
他悄摸摸趁着民警们不注意想溜走。
“哟,还想跑呢?”老卫一把捉住他,交到同事手里,“这只比熊看起来挺狡猾,咱不是有一个空的笼子吗,给它装起来。”
“关笼子?!”蒋凌怔了怔。
事故后他睁开眼就在笼子里,说没有阴影是假的,当时有个念头,他可能一辈子都要笼子里过,因此比较抵触。
“别关笼子!别关蒋凌笼子!”宋星期的心思很细腻,感受蒋凌情绪激烈,即便戴着嘴套也要呜呜叫。
邱子杰与盛小邢也开始叫唤。
一听狗子们开始叫,罗威纳哪能被比下去,张不开嘴也要发出咕噜咕噜声。
老卫有些诧异,叫住去拿笼子的同事:“算了算了,别关了,一说要把比熊关笼子,其他狗都有意见。”
“巧合吧,”同事道。
“别小看动物,不少动物聪明着呢,”老卫放下蒋凌。
宋星期往前一扑,用爪子捞过蒋凌。
邱子杰与盛小邢安静下来。
“汪!汪汪!咕噜...”
罗威纳挣脱了嘴套,吼声更加威猛。
老卫弯下腰,扶着膝盖看他们:“看来罗威纳和你们不是一路的,好,案子清楚了,你们是四打一,是不是?”
“他还真说对了,”盛小邢道。
邱子杰:“我们都带有铭牌,就罗威纳没有,从这点也很好分析。”
民警们各干各的去了,名叫老卫的又叮嘱同事抓紧联系狗狗的家属才走开,罗威纳依旧叫唤不停,拴着它的链子被绷得笔直。
邱子杰仔细观察着它,它虽然强壮,但身上有不少疤痕,脑门、背上、后腿,都有撕裂的旧伤,要么是被人所伤,要么是有和它一样的大型凶犬和它干架导致。
“别叫了,这里是警局,没有人会伤害你,”邱子杰尽量安抚罗威纳。
罗威纳死死盯住一位刚从它面前走过的民警,见对方的确只是走过,才把注意力转到邱子杰身上,恶声道:“人类都不是好东西,我听见他们在商量要把我送去宰杀。”
宋星期为民警小声辩解:“他们没有说‘宰杀’两个字,流浪狗收容中心不杀狗。”
罗威纳怒吼:“你这只家养犬,什么也不懂!”
宋星期用爪子牢牢抱住蒋凌,屁股往后滑行,大尾巴把盛小邢也圈起来,一起瑟瑟发抖。
“汪昂!”蒋凌剁爪子,“你凶什么凶,信不信我咬断你的尾巴!”
一扫凶恶,罗威纳立正坐好。
邱子杰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筒子楼里?”
罗威纳冷哼:“因为所以天文地理科学道理!”
盛小邢诧异:“你该不会也是人?”
罗威纳:“什么人?我是从人类那里学来的话,顺带说一句,人类都不是好东西!”
四只狗狗叹气,和罗威纳交流有点吃力,但经过努力还是了解了情况。
罗威纳不是流浪狗,它在一家郊区的养狗场长大,场主一边经营宠物犬繁殖一边开设非法斗狗活动,那里伤了残了的狗很多,没用处又无法贩卖出去的则成了餐桌上的美食。
罗威纳就是从一次斗狗活动中逃出来的,它白天藏匿,三更半夜再出来活动,所以筒子楼里的居民不知道自己的住处还窝着一头凶犬。
而它仅靠那点翻垃圾桶的吃食根本填不饱肚子。
邱子杰在心里计较一番,打算回头就举报这家养殖场,其他狗狗也赞同。
这种害狗的地方能捣毁一处是一处。
他们商量时,民警叔叔拿起桌上抄写下电话号码的纸张,准备一个一个拨过去:“藏獒的主人,135.....”
....
今天付琛有两位长辈要接待,都是交好的世家,过年过节来往甚密,以前多数是老付与他们喝茶钓鱼闲聊,老付去世后这些社交几乎都落到了他头上。
一位来邀请他们四兄弟参加晚宴。
另一位,是亲自来说媒的。
付琛在家里最年长,也老大不小了,盯着他要把女儿嫁给他的人可以从天鸿集团大厦的门口排到市中心。
“我女儿刚从国外深造回来,学的商业管理,在做生意上面你们肯定有共同话题,她呀,脑子还特别灵,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都有,你们一定谈得来,”刘伯竭力夸奖自己女儿,“不如我们就定个时间,我在皇庭酒店设宴,咱们吃顿饭,你和我女儿见见面?”
“伯父,您知道我以前当过兵,就是个粗人,论恋爱是着实开不了窍,只怕令您的千金失望,”付琛给他们倒上茶,委婉拒绝。
“你这话说的,你家哪个小子不出息,哦,除了付湛,”刘伯是个直肠子,“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他是贪玩了些,但我这做大哥可以给他担保,他品性不错,”付琛为弟弟说好话。
话归正题,刘伯还是不死心:“那吃饭的事?”
付琛还是拒绝:“抱歉了。”
“哎,”刘伯摇头,“不瞒你说,是我女儿自己看上你,她拉不下脸所以让我来说项,诶要不这样,把你家老二老三都叫上,不相亲也无妨,咱们两家关系这么笃,本来就该多走动走动。”
这是放弃付琛,把主意打到老二老三身上了。
正要进来的付誉刚推开一道门缝,闻言,转身就走。
陈元与他擦肩而过,疑惑道:“二付总?您不进去了?”
“不进了,”付誉道。
说完,想到什么,又道:“小哈不在我办公室,是和大哥的星期一起出门了?”
一个小时前,陈元亲自看着藏獒和柴犬一起去到二少办公室,与二少的哈士奇玩得不亦乐乎,而当时二少正开会,现在不在了?
陈元看手表时间:“这个点,应该是去买小蛋糕去了。”
说话时,两名保镖准时从电梯里出来,准备来接宋星期他们出门。
保镖打招呼:“陈助,二付总,我们来接毛孩子。”
付誉看向陈元。
陈元两眼一黑,完球了。
此时办公室里的付琛恰好在这一秒接到陌生电话,原本想挂,但鬼使神差接了:“喂?”
“您好,这里是柳宁街道派出所,我们抓到一只在筒子楼里打架的藏獒,穿的是红白色的卫衣,脖子里围三角巾,请问是不是你的?”
“是,我马上过来,”付琛一秒变脸,对两位长辈道,“二位伯父,改天我们再叙,我现在有事要出门一趟。”
刘伯故意试探:“你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要去接人?”
付琛道:“接我的藏獒。”
刘老:“?”
外间的付誉也接到民警电话:“您好,这里是柳宁街道派出所,有只哈士奇在我们派出所里,您过来认领认领。”
付誉问:“它怎么会去派出所?”
民警:“因为打架斗殴。”
付誉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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