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鹤闭关,归雪间也没有闲着,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他将从魔界带来的信看了一小半,总算找到两个较为确定的地点,写信传回了书院,以便派人过去查探。除此之外,归雪间还简略讲述了在魔界发生的种种事宜,将容器模糊成了第一魔尊可能利用某种方式逃离封印。
风雨欲来,修仙界须得早做准备。
这里离书院不算太远,乘坐仙船不过十多日的功夫,而灵鸟的速度更快。
几日过后,归雪间收到书院的回信。
不止一封。司徒先生主要是回复他在信中提到的事,说魔修在人间兴风作浪,炼制人丹简直是丧心病狂,此事迫在眉睫,一定会加紧处置。周先生问归雪间有没有受伤,又问他怎么还在外面待在,让他尽快回书院。花先生的信只有一句话,说早知道自己的徒弟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归雪间将信反复看了几遍,很想回到书院。
洞府周围有树荫遮蔽,即使是在盛夏,也不算太热。气温太高时,归雪间就拔出断红,就是从于怀鹤身旁经过时要小心些,不要碰到剑刃。
而小鱼也兢兢业业地每日送饭。
它的本体是很小的一条蛇,从城中来到人迹罕至的闭关场所,实在是很远。
为了省力,每次一出城,到了没人的地方,小鱼就会变换体型,这样游的比较快。
有一次,它的尾巴尖勾着提盒,巨大的一条青蛇飞快在山林间穿梭,把路过的樵夫吓得不轻。
凑巧东云观的人也在附近,且成了人尽皆知的好神仙,樵夫便向他们求助,消灭妖蛇。幸好东云观的几人曾在归雪间身边见过这条翠绿的小蛇,才没有打起来。
归雪间听闻后笑了半天,也安慰了小鱼半天。
半个月后,归雪间即将将信件整理完毕,雷劫突如其来。
照理来说,洞虚期的雷劫不会来的这么快。闭关后调理灵力,提升心境还需要时间。但于怀鹤服用万年雪莲后拖的太久了,久到他不得不闭关。所以雷劫来的格外快,也格外迅猛。
方才还是晴朗的夏日,顷刻之间,阴云密布,遮天蔽日。
凡人只以为是大雨将至,方圆数百里的修士却知道这是有人即将渡劫。
但这劫云未免太大了,非同寻常,连最后一丝光芒都被翻涌的乌云吞没,简直像是飞升的前兆。
也没听说过有渡劫期的修士隐居于此。
离开或是留下,归雪间有一瞬的犹豫。
他担心留在这里,会妨碍于怀鹤渡劫。
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决定,于怀鹤已经睁开了眼,他的动作极快,一手握剑,另一只手将归雪间拽到了怀里。
为了抵御雷劫,修士们都会做充分的准备,有布置阵法的,有炼制法器的,总之都会严阵以待,但于怀鹤只需要他的剑。
归雪间仰起头,乌云间出现一道粉紫的闪电,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天雷携万钧之力而来。
于怀鹤抬手,举剑,灵府中的灵力倾泻而出,灵力太浓郁了,归雪间隐约间看到近乎凝聚成实质的灵力。
天雷落在了断红的剑刃上,猛烈的撞击下发出刺眼的火光,归雪间偏过头,看向于怀鹤。
这人神情冷静,握着剑的右手用力,将天雷阻挡在咫尺之间。
片刻后,这道天雷消散在了天地间。
但这只是第一道。
闪电从雷云间浮现,一道接着一道,数道天雷一同劈下,仓促选择的洞府似乎会在这电闪雷鸣间化为乌有。
光芒也越发刺眼。
归雪间清晰地意识到,他和于怀鹤真的结下了命契,所以于怀鹤才会承受这样可怕的雷劫,近乎于惩罚。
天雷的温度越来越高,颜色由粉紫转向蓝白,炽热而严酷。
直面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归雪间完好无损。
在天雷最密集的时刻,有半道天雷从断红上滑落,击穿了于怀鹤的一方衣角。
但没有受伤。
归雪间能感受到,周围的灵力在雷劫下变得越发精粹,于怀鹤身上的气息更加深不可测了。
好像也是有好处的。归雪间想,比如前世于怀鹤肯定不是二十岁成为洞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雷终于后继无力,它不能惩罚于怀鹤,只能兀自消散了。
于怀鹤收剑入鞘,将断红放在一边,双手搂住归雪间,将下巴抵在归雪间的肩膀上,瞥了眼不远处的床铺。
归雪间想起他醒来时立刻拽住自己,有了点不妙的预感:“你……你知道我在吗?”
于怀鹤“嗯”了一声:“能感觉到。”
他顿了一下,形容道:“你待在我面前,好像想做什么又没做。”
也不是很意外,归雪间知道这人的感知力敏锐的惊人,但还是闭上了眼,不是很想面对现实。
于怀鹤却还是在问:“地方很小,待着不无聊吗?”
归雪间想要装死,又装得不彻底。于怀鹤扣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抚弄他的睫毛,他痒的睁开了眼。
归雪间缓慢地眨了眨眼,自暴自弃地说:“我不能离开你,也不想离开你。”
所以不会无聊,也不会嫌弃这里的大小,他就是想待在于怀鹤的身边。
于怀鹤的胸腔震颤着,嗓音压得很低,嘴唇贴着归雪间的耳垂,轻声说:“我很想你。”
与以往的平淡不同,他的声音里多了很多别的情绪。
在修仙途中必不可少的闭关好像变成了一件难以忍耐的事。
那时于怀鹤也有很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现在能了。
于怀鹤抱起归雪间,将他压在了狭小的床铺上,吻了上去。
归雪间勾着于怀鹤的脖子,有点费力地回应着,呼吸不太够长,唇舌交缠间发出点细碎的响声。
他独自一人在这待着,夏天又热,衣服穿得很单薄,动作稍一激烈就散乱开来。于怀鹤似乎有所察觉,但他没有提醒,而是有意无意地将归雪间余下不多的衣服也拉了下来。
接吻的时间漫长无比,在近乎窒息的时刻,于怀鹤抬起头,松开了归雪间的唇。
归雪间的眼底潮湿,一片茫然,恍然间发现与过往不同。
洞府里有些昏暗,灯火在方才的雷劫中熄灭了。归雪间未着寸缕,赤裸着躺在柔软的床单上,他的皮肤雪白,有莹莹的光亮,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于怀鹤的面前。
失去衣服的保护,无助和害羞一同涌上了归雪间的心,他浑身无力,脸颊发烫,仰起头,求助地望向于怀鹤。
龙傲天却没有选择当一个正人君子,好心帮归雪间穿上衣服。可能有现在是夏天的缘故,不穿衣服也不会冷,他又欺身压了上去。
隔着布料,归雪间都能感觉到于怀鹤的体温,好像整个夏天的热都压了下来。
平时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是高而瘦的,只是于怀鹤更高大,归雪间很纤瘦,似乎也不觉得差别很大。而现在于怀鹤压在脱掉衣服的归雪间身上,体型差距有点大,归雪间只能完全蜷缩在这个人的身下,毫无反抗之力。
他的手臂勾着于怀鹤的脖子,有种柔弱不堪的姿态,像是攀缘着另一个人而生。
于怀鹤的亲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归雪间的脸上,很轻也很快,然后贴着侧颈,渐渐往下。
归雪间的喘息也由轻到重,呼吸变得急促。
当于怀鹤的唇碰到了某一处,归雪间有点要挣扎的意思了。
这不是他的本意。或者说此时此刻归雪间的思绪极其混乱,神智被于怀鹤所掠夺,根本无法做出决定。但这样的接触——过于亲密的接触超过了归雪间所能接受的界限,身体本能地做出这样的反应,想要保护自己。
于怀鹤扯下发带,慢条斯理地将归雪间的手腕束了起来,压在了头顶。发带束的很松散,不会弄疼归雪间,但归雪间也挣脱不开。
于是,于怀鹤的头发从肩背滑下,和归雪间的长发缠在了一起。
混乱又暧昧。
归雪间模模糊糊地想,于怀鹤怎么什么地方都亲,好像要将闭关的这些时间里缺少的都补回来。
在亲吻有些格外敏感的地方,归雪间无法抑制地发出奇怪的声音,他想要停下来,咬住了嘴唇,又从喉咙中满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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