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除了我,还有谁这么没脑子?”他喃喃道,“心比石头都硬……”
话音未落,敷在腰上的手骤然垂落,邵逾白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主副人格的出现毫无规律可言,尤其是副人格,仿佛只是撑着一口气等余逢春出现,什么时候气散了,他就消失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余逢春有点心疼,摸了摸他的眼睛,然后动作很快地拉开车门跳下去,刚好和再次醒来的邵逾白对上视线。
“邵先生!”
余逢春笑着趴在窗户上,“是太累了吗?”
邵逾白眨眨眼,看着余逢春的笑脸,心脏诡异地感受到一阵憋闷。
“或许吧,”他缓缓道,“我刚才是睡着了?”
余逢春点头,帮他拉开车门。
“睡了一路呢,我看你太累了,就没叫醒你。”
邵逾白明显是不信的,但他什么都没问,下车和余逢春一起走进餐馆。
0166的好处在此时涌现,他们去的挺晚,但餐馆里一直留着他们的包间。
先点菜。
余逢春选了两个有特色的,问邵逾白想吃什么。
餐馆里有些吵,不是那种会放小提琴的高雅上流餐厅,邵逾白和余逢春的装扮在里面挺显眼,引来几束目光,晃来晃去,最后落在余逢春的腰上。
邵逾白察觉到了,一边说随便,一边往旁边挪步挡住几道视线,面上波澜不惊,好像啥都没发生。
于是余逢春自己又点了几个。
等到这时候,邵逾白才补上一句:“麻烦将蒜切细些。”
余逢春动作一顿,朝他看去。
邵逾白好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说完以后自己愣了一下。
余逢春转回头。
他当然会不明白,因为邵逾白根本不忌讳这些,不喜欢吃颗粒蒜的是余逢春。
这句话像是突然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没有前因,亦没有后果,只是莫名的启示,邵逾白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说了出来。
怕过度回忆引起不好的后果,余逢春偷偷伸手,抓住邵逾白的手指晃了晃。
“我们去楼上吧。”
邵逾白回过神来,盯着余逢春的手看,等余逢春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他才点头。
包厢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等菜都上齐以后,余逢春后知后觉地咂摸出点尴尬。
“我一会儿送你回家吧,”他慢吞吞地说,“你的司机好像……”不管你了。
邵逾白“嗯”了一声,默认了,起身帮余逢春舀汤。
余逢春接过,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和以前不太一样。
“主厨换人了。”他说。
邵逾白看了他一眼:“以前经常来?”
“也不是经常,”余逢春说,“很久之前来过一次。”
“很久是多久?”
“三年前。”
汤勺与碗壁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邵逾白看着低头喝汤的余逢春,心跳快了一拍。
三年?
不动声色地坐下,看着专心吃饭的余逢春,邵逾白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从没见过你。”
余逢春笑了:“末城太大了,见不到也正常。”
正常吗?
邵逾白一挑眉,忽然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坐在他对面的人肩膀抖了一下,余逢春抬起头,表情很疑惑。
“邵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邵逾白直说:“看你很眼熟,总觉得见过。”
“啊,可能是意外吧。”余逢春松了口气,“我昨天去参加了一场宴会。”
“然后呢?”
“然后我很快就离开了。”
邵逾白:“为什么?”
余逢春默了片刻才道:“我刚到没多久,一个好像很有名的大人物就晕倒了,场面有些乱……”
他有些忸捏,好像为自己的答案感到不好意思。
“……”
邵逾白望着那双貌似在慌乱躲闪的眼睛。
谎话。他心想。
至少有一部分隐瞒。
时至此刻,邵逾白已经很确定江秋就是昨天夜里与自己对视的那个人,而自己的昏迷,也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今天的意外,或许也不是意外。
不然怎么就会这么巧,一天二十四小时,末城几千几万条路,余逢春偏偏撞上他的车。
邵逾白不相信巧合,他直觉这一定跟三年前的那场意外有关。
只是他还没想明白。
所以面对江秋的躲闪,邵逾白一言不发,任由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将事情含糊了过去。
……
吃完饭以后,确定心理诊所已经关门,余逢春自告奋勇,要送邵逾白回去。
坐上车后,余逢春的第一个动作是要打火,然而他突然想起来,他其实不该知道邵逾白住在哪里,所以去摸钥匙的手临时一转,拽了拽那颗毛茸茸的白色小球。
“邵先生,你住在哪儿?”
邵逾白看完了全程,自然也注意到了余逢春突兀的改变。
他报出一个地址。
余逢春愣了一秒,他不记得邵逾白之前的房产里有这个地方。
可能是后面新买的吧。
余逢春在导航里输入地址,发现位置有点偏,已经是接近末城郊区。
0166冒出来:[他是不是想对你%##+]
后面的话被系统自动屏蔽,可见0166嘴里没什么好东西。
余逢春相信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邵逾白的为人,让0166把它的臭嘴闭上。
发动汽车,一路上邵逾白都保持着清醒,余逢春得以顺畅安心地把人带到房子前。
等到了,余逢春才发现邵逾白买的这套房子不一般。
郊区附近开的地盘,大多都会以宽敞作为卖点之一,邵逾白的这套房产,中间住的地方倒是其次,就是很正常普通的三层别墅,只是在别墅周围有很大一片地,全被种上了花。
车辆驶过,边上柔弱的花枝一摇一晃,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春天。
余逢春堪称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这是你种的?”
邵逾白下车,很欣赏地看着面前大片的花海。
听见余逢春的问题,他点点头。
现在不是花朵盛开的时节,要造出如此花团锦簇的场景,必定是要堆很多的钱和很多的心血。
余逢春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下车关门,和邵逾白一起看花海摇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余逢春总觉得当看到那些花朵的时候,邵逾白整个人的气质都温和了一些。
“好不好看?”邵逾白问他。
余逢春无话可说,只能连连点头。
邵逾白笑了,眉眼俊逸温柔。
“我也觉得很好看,”他说,“住在这里,向外看时,好像永远都是春天。”
余逢春沉默地注视着他无知无觉的侧脸,忽然很想知道邵逾白是在怎样的契机下,爱上了春天。
是夜夜噩梦缠身,终于找到了自救之路。
还是某天一睁眼,忽然想着春光明媚,应该永永远远地见到。
……
邵逾白邀请余逢春进去喝杯水。
一般情况下,肇事者和受害者之间不该有这么多友好亲切的交流,但既然饭都吃了,那喝杯水也没什么。
况且邵逾白也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出余逢春不是无意撞到他的。
所以只思考了半秒钟不到,余逢春就点头同意。
然而刚踏进门廊,余逢春就看到别墅门口蹲着一个人。
门口只开着一盏小灯,总体黑漆漆的,那个人就蹲在门口,看着有点吓人。
邵逾白也看到了,眉毛拧成一个疙瘩,面色冷淡下去。
他向前一步,挡在余逢春面前。
这时,蹲在门口的那个人脑袋动了动,被声音吵醒,他抬起头。
一瞬间,一声大喊穿进余逢春的耳朵。
“邵先生!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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