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胸口还有一些闷痛,但有系统作为补偿帮忙恢复了五成,痛觉并不那么明显。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慢慢起身下床,再抬起眼,就与一双熟悉又好看的眼眸撞了个正着。
但此刻,这双好看的眼眸却在短暂的怔愣过后,逐渐晦深莫测了起来。
萧风遥从不害怕那些晦暗的东西,他早就已经注意到谢慈手上的东西,挑着唇冲他露出一点真心的笑意,喊了他的名字。
见他依旧目光沉沉,萧风遥有些好笑地从他手上把那镣铐戴到自己腕子上,毫不犹豫朝他跪下来,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谢慈,不是要罚我吗?”
“现在,要不要报复回来?”
谢慈此刻却似乎在开不得这些玩笑,他嘴唇剧烈颤抖了几下,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把他拉起来。
早上那些对话就已经像是臆想出来的梦境,昨天还面无血色的萧风遥现在就好好站在他面前,他忽然有些害怕,这是不是他太思念萧风遥而做的一场梦境,梦醒了,他就依旧要回到那个冰冷残酷的现实当中去。
他想问,你是真的萧风遥吗。
但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一般发不出声,半天才艰涩地吐出两个字:“疼吗。”
萧风遥知道那一幕肯定把谢慈吓着了,本来想逗人的心思顿时消去。
他挑了个还算客观的说法,故意用极其轻松的语调来回答:“好像有点?”
“没关系,”萧少爷弯了弯眼睛,朝他张开双臂,“你过来给我抱抱,就不疼了。”
谢慈僵在原地半晌,似乎想大力抱住他,又顾及到他胸口的伤,只能上前一步,很轻地靠在了他肩上。
两个人都安静地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下缓缓流动的风声,连叽叽喳喳的鸟雀都飞向了天空,似乎要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萧风遥虽然话不少,也知道此刻谢慈需要宽慰,什么混话也没多说,一只手搂着腰,另一只手牵着谢慈,用很轻的力度在他的指缝间摩挲着,哄小孩似的道:“我在这呢,谢慈。”
“萧少爷一直在这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若是今天之前听见这话,谢慈自然不会全信,但现在,他忽然升起了一点微小的祈望:一直吗……?
系统再次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这一次不再是剧情和任务,只是一场临时告别。
这是它同甘共苦的第一位宿主,虽然因为初次接触而磕磕绊绊,过程没那么顺利,但毕竟相处了这么久,系统还是不由有一些伤感。
但是看着相拥的两人,它又觉得,没关系啦,如果作为朋友,走到路口就一定要分别,那它只能说:“宿主,剧情完成了,你和主角终成眷属,我也该走啦,祝你幸福~”
萧风遥身体微顿,感觉有什么微妙的联系被切断,怅然了一瞬,只能在脑中说了一声再见,目送着系统离去,又很快被谢慈的声音拉回现实:“……怎么了?”
萧风遥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送走了一个朋友。”
虽然知道萧风遥对他的真心,谢慈依旧微妙地酸了一下:“……朋友?”
“别不开心,不是你想的那种朋友,”萧风遥没再多说,只道,“这个故事,还是留到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讲吧。”
他巧妙地把话题扯回了现在,“刚刚,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谢慈愣了一下,耳根竟然出乎意料地微微红了:“没什么。”
萧风遥被他这副模样勾得心里痒痒,仗着自己是伤员,轻轻在他漂亮的侧颈上留下了两个牙印,手还往那截细腰上探去,装作一幅丈量尺寸的模样,实则在无耻撩拨:“真的没什么?谢慈,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喽?”
谢慈被他折腾得浑身发烫,大脑一热就说出了口:“萧风遥,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谢慈说完就后悔了,刚想找补几句什么,就听见萧风遥似笑非笑道:“我不会一直喜欢你。”
谢慈仿佛被冷水泼醒,一下子从头冰到脚,只能堪堪维持着体面,用力抓紧萧风遥牵着他的手:“没,没关系……”
只要在他身边——
萧风遥却骤然打断了他的想法:“瞎想什么呢,因为,我会一直爱你。”
他收回所有玩世不恭,嘴角笑意偏执又温柔。
“谢慈,”他说,“我爱你。”
谢慈瞳孔微缩,僵在原地说不出话,回过神又想回应些什么,却发现这三个字这么难说出口。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低声喃喃:“萧风遥……”
男人心领神会,轻轻扬唇:“诶,在呢。”
于是之前所有的不堪与囹圄,都有了容身之处。
人世最多一息红尘,有人浑浑噩噩醉生到梦死,有人机关算尽到头一场空,有人无路可走把痛当解药,有人孑孑独行在黑暗中摸索。
亲爱的,你应该知晓,爱从来比恨更珍贵。
冬雪消融,枯木逢春,惟有你是他来时的路。
第30章
有爱人陪在身边, 萧少爷的身体恢复得比谁都快,等熬过这段带着甜蜜负担的养病恢复期,萧风遥挑选了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 正式出院。
而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谢慈算账。
这段时间, 萧少爷的脾气一直好得不像话, 虽然是病人,每天却都想着法子逗谢慈开心,尽最大的可能,慢慢消除他长久以来的不安。
但刚刚真正互明心意的两人毕竟小别胜新婚,两人又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 少不了亲着亲着, 就开始擦枪走火。
但萧风遥对身体没好全,谢慈不敢冒险,最后的结局往往都是, 萧少爷从谢慈身上退开,哑着嗓子平息眼底的欲望:“……你先出去。”
更重要的是,和谢慈相拥而眠时, 萧少爷习惯成自然, 下意识想牵住谢慈的掌心, 却忽然发现这只冷白温冷的掌心中间, 新添上了一些伤痕。
谢慈如今的身份谁人不知, 不可能有谁能在这种地方伤到他,萧风遥皱了下眉,便明白这只能是谢慈自己造成的了。
他于是找了个机会,状似无意间和保镖闲聊,探听到了这件事情的全貌。
在听到“谢总把烟头怼进去的时候, 眉头都没动一下”时,萧风遥又是心疼,又气得牙痒,恨不得现在抓住谢慈,用力在他身上咬上一口,让他吃点教训,以后别再这么伤害自己。
但思及谢慈后来说“我是他的家属”,他又不得不有些心软,顿时泄了气,决定先放人一马,把这个惩罚往后延迟一段日子,挑个足够合适的时机,再进行实施。
在医院中,合适的时机始终没有到来,他在出院这一天便再也不打算忍下去,下了车就把谢慈打横抱起,直接丢进房间的单人沙发上,顺便反锁上了房门。
谢慈却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并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只是暗自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权当默认。
萧风遥微微俯下身,手撑在沙发旁,头一次以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站在他面前,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谢总,你应该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吧?”
谢慈喉头滑动,微微偏过头,从碎发里露出的半只耳朵红了个彻底。
但他强忍着羞耻,尽量以一种很平常的语调来回答男人的问话:“你……忍了很久吗?”
萧风遥哪里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修长的手指挑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顺着谢慈的话往下讲:“确实忍了很久。”
然而不等谢慈说点什么,萧风遥却话锋一转,面色一下子变得冷峻了起来,“那我都忍到现在了,你自己伤害自己这件事,是不是应该来算算账?”
谢慈耳根的热意褪去了些,又往旁边偏过去了些,眸光闪烁,还在嘴硬:“……我没有。”
男人脸上的笑意淡下来,挑了下眉:“是吗?”
“手上这道疤,不是你自己割伤的吗?”他抓住谢慈的手腕递到他面前,让他亲手看着那几道无可辩驳的伤疤,丑陋又狰狞,“还有这个不怎么完整的瘢痕,也是你自己烫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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