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和你现在还在交往中。”陆绝上前一步,几乎是和沈叙贴上了,他微低头平视着沈叙,“还想知道什么?”
沈叙回:“没了。”他要走,陆绝先圈住他了腰,直视着他浅色的瞳孔,“你问完了,现在到我了。”
他眼睛黑得浓郁,问:“和你未婚夫接过吻了?”
话到嘴边,沈叙改了,“接了。”
“几次?”
“……”沈叙找了个理由,“谁记这个?”
“我。”陆绝嘴角扬了弯弧度,“加上前晚,我和你接过99次。”
“……”
沈叙拨开他手要回房间,那只大掌更加紧的扣住他,浓烈的草莓味逼近,陆绝声音轻飘飘的,“现在可以亲你吗?凑个整。”
沈叙抬手直接推开了陆绝的脸,淡淡说:“减掉一次,你和俞汀接吻98次,不需要凑整。”
他掰开陆绝的手,从陆绝怀里离开了,“陆总,晚饭我要吃茶泡饭。”
留下这句话,他回屋了。
跳动激烈的太阳穴,很快在他陷入睡眠后平静了。
细细碎碎的画面从他梦中经过又消失,断断续续做了几个荒诞的梦,沈叙睁开了眼。
屋内黑漆漆的,窗外照进来浅浅的灯光,风更加凉爽了,纱帘也彻底被吹回了墙根,偶尔飘两下“沙沙”几声。
沈叙拿过手机看时间,快七点。
他下床出去,果然是隔音很好,厨房里抽油烟机响着,还有炒菜声。
沈叙先去洗漱,再出来,陆绝在摆碗筷了。
鳕鱼茶泡饭和一碟厚蛋烧。
清淡茶香和酸酸的紫苏梅子清爽又解暑热,沈叙没胃口,还是吃完了一碗饭和两块厚蛋烧。
接下来几日,陆绝每一顿都做的茶泡饭,只是配菜会换,有时是煎三文鱼,有时是蜜汁烤肉。
一周期限的最后一天,沈叙的发烧感冒,连着膝盖那团淤青全好了。
“最近有几部还不错的片子,你选好我们去看。”陆绝递手机给沈叙,“你这段时间在家也待难受了,今天好好逛逛。”
沈叙嘴唇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接过手机,随便挑了一部。
电影是家庭剧情片,内容很无聊,拍摄镜头很晃,色调也偏黄,陆绝看了一会儿就只看沈叙了。
沈叙倒是看得很专注,包了场,vip厅就他们两人,陆绝问他:“好看吗?”
“难看。”
陆绝笑,“那换一部?”
“不用。”沈叙还是看着银幕,问他,“看完电影去哪儿?”
陆绝问:“都行,你想去哪儿?”
“摩天轮。”
这时电影里安静了,整间包厢也都跟着安静下来,沈叙转过头,“坐摩天轮。”
陆绝双眼在昏暗的空间里黑森森的,有那么一瞬,沈叙觉得陆绝看穿了他的想法,但很快,陆绝笑了,“好。”
看完电影,他们跟大部分情侣一样,去吃饭逛街,夜幕降临,快九点了,陆绝开车带着沈叙再次去了游乐场。
这一次摩天轮坐上了。
快半夜,游乐场客流量还是不少,尤其摩天轮还是要排队,陆绝和沈叙排了快半小时才排到。
他们排到的小房子是淡黄色,陆绝说:“下次来坐粉色。”
沈叙没接,系好安全带,他安静地看着窗外。
小房子缓缓升空,窗外的景色开始颠倒,沈叙做好了会不舒服的准备,但没有。
和白日不同,星星点点的光影没有太清晰的失重感,转动速度还特别缓慢,蜗牛爬藤一样,慢悠悠才升到了最高点,大片美丽的夜景跃然于眼前。
玻璃上清楚倒影着陆绝,他全程没有看过窗外的风景,一直在看沈叙。
摩天轮似乎在最高处静止了两秒,才慢吞吞往下走了。
沈叙没回头,望着玻璃里的陆绝说:“摩天轮转下去有半小时,离一周的打赌也还剩半个小时。”
陆绝笑了,“嗯。我好像输了?”
沈叙说:“你就没打算赢。”
他早该想到,陆绝不会带他去做催眠治疗。
他以前找过几次心理医生催眠师,尝试着恢复记忆。
但每一次,都中止在那场始终困着他的梦魇火焰里。
李成蹊不让他再去。
“没有过去记忆不重要。”李成蹊说,“我们可以再重新创造新的记忆。”
李成蹊心疼他,不让他再做催眠治疗。
陆绝怕他是俞汀,又怕他不是俞汀,从开始就没想过带他去做催眠治疗。
沈叙平静地笑了,他终于回头,坦荡地对上陆绝的目光。
他说:“陆绝,我不是俞汀,在摩天轮回到原点前,如果你还想吻我,可——”
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影向他倾泻,两片柔软的唇贴着他嘴唇。
他们接了一个很温柔很长的吻。
陆绝珍惜地小心亲着他,像羽毛棉花那样轻,沈叙的心跳却比每一次都更要激烈。
他闭上眼,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细细碎碎的光照进来,曾经有那么一瞬,也只有那么一瞬,沈叙想,时间能慢一点,该多好。
时间不会因任何人而停留,更不会因为沈叙那短暂一瞬的想法而有不同,淡黄色的小房子微微颤动了两下,回归圆点停住了。
游乐场的广播声在外响起,“即将闭园,请游客有序从出口离开,不要停留哦。”
快12点了。
沈叙后退着,离开了陆绝的嘴唇。
这次他嘴唇没有被吻肿,他朝着陆绝笑,两只眼第一次笑得弯弯的,也满是笑意。
他抬了手,朝着陆绝挥了两下,“再见了,陆绝。”
第82章
“离零点还有一分钟。”
陆绝接住了沈叙的手,他拨着沉香手串,从他左手套回了沈叙的右手。
“最后一件要你做的事,戴着它。”
清润的手串冬暖夏凉,那一颗渐变蓝小贝壳,也因为常年配戴表面非常光滑平整,沈叙沉默了。
很快小房子转回原点,门自动打开,沈叙抽出手,没有取下沉香串。
沈叙没再搭陆绝的车,他行李箱提前整理好了,放在后备箱。
预约的车到了,他取出行李箱,又回到有边界感的合作对象,“陆总,这一周谢谢招待。”
他礼貌道别,没再回头上了车。
陆绝一直望着出租车,看不见了,他笑容瞬间没了,收回视线上车,拿过烟盒抽了一根烟。
缓慢地吐出白雾,陆绝空着的手翻开了扶手盖,取出了三份档案。
李家三口移民前的所有存档。
原档全被销毁了,他起初没查到,后来他飞了一趟陵江找付狄扬。
“认识!李成蹊嘛!”付狄扬放下李成蹊的照片,咧嘴说,“他以前是二中的校草第二呢!不错,现在还保持得那么帅。”
付狄扬又发现不对,“不对啊!你转学来的时候李成蹊早出国了,你们咋认识的啊……”
陆绝没出声,喝了口酒,付狄扬瞄了他好几次,到底没忍住靠近了一些,小心翼翼问:“绝哥,你处对象了没?”
付狄扬起初没把陆绝和俞汀往同性恋上想,那时候他也压根不知道什么同性恋。
是俞汀出事后,陆绝砸九位数买下俞汀家那一片,还有那座至今仍是陵江“最美墓园”的花圃……
过往俞汀与陆绝那些亲密相处,他那根粗神经神奇地开窍了。
根本不是兄弟情!是黏糊糊的爱情!
对于他崇拜的两人是一对这事,付狄扬没错愕多久就消化了。
仔细想想,真他妈绝配!
但付狄扬也真没觉得陆绝会为俞汀守身多久,他大伯和他大伯母三十多年的恩爱模范夫妻,去年他大伯母得病去世,他们还在担心他大伯会想不开出点事,他大伯已经到处找人帮他说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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