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刚刚下锅。
裴栖口袋里的手机也震了两下。
他洗了洗手,拿起手机。
是微信消息。
G:【回去了吗?】
Seven:【还有一会。/[汗]】
Seven:【要不关医生先休息吧,我等会收拾完,打车过来。】
G:【你会吵到我。】
G:【我睡觉很浅。】
裴栖咬着唇,思索一会:【那我明天再搬过来吧。】
Seven:【也不着急。】
G:【明天我值班,没空。】
Seven:【给我留一把钥匙,我自己搬过来,可以吗?】
G:【但是很多东西你也不知道放哪,今天我在,方便点。】
说的也在理。
G:【没有不让你聚会的意思。】
G:【只是建议还是今天。】
Seven:【那我大概九点多可以过来。】
G:【噢,那你打车过来吧。】
裴栖也不想太麻烦人家,迅速回复:【好的/[手势ok]。】
蟹黄捞面也在这时候上了桌,裴栖囫囵吞枣的吃了两口就要走。
大伙当然不肯。
苏墨在厨房里蒸着新鲜的黄花鱼:“急着回去干嘛,家里又没人等你。”
小佳抓着他:“对啊,老何都没着急回家带娃。”
老何是师兄弟里年纪最长的,孩子都快五岁了。
“是啊,小栖,急着回去干什么。”
裴栖很想说这是真有人在等他回家,支支吾吾大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自己说了恐怕大家也不信,更怕已经三十好几的苏师兄得知后会在厨房找豆腐要撞死。
“医生说我得早点回家......睡觉。”思考了快半分钟后,青年想到了这么一个理由。
小佳睁大了那双小眼睛:“早睡还能治颈椎啊?”
“对,早睡好处很多......”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在大家的半信半疑里,他还是脱身先撤了。
好在他平时也不太精致,生活用品添置的不多,衣服遵从每个季节三套的原则,也不多,整理起来还算省力。
装了一个大行李箱,基本的东西就塞完了,至于一些不常用的,他都放在了家里,不打算全搬完。
在这里还没住多久,突然要搬走,还有些舍不得。
刚好九点十分。
青年拉上行李箱拉链的同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微信通话的提示音。
是关越打来的。
裴栖有点意外,愣了两秒,接起。
“喂。”
电话里的男声显得沉郁,沙哑。
又自带性感。
“喂,你要睡了吗?我马上就过来。”裴栖小心翼翼的开口,以为男人是来电催他的。
听筒里传来清晰的声线:“我在楼下,你下来。”
??
不是刚刚说让他自己打车吗?
第5章
青年不禁一愣,咬了咬脸颊里的肉:“楼下?”
关越:“嗯,抓紧下来。”
虽有疑惑,但裴栖也没再问下去,挂了电话托往楼下赶。
这会下了点夜雨,雨丝细如银发,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青年闷头拖着行李箱赶到小区门外。
他不记得关越的车牌号,只知道是一辆黑玉色的Panamera。
不过还是挺好认的。
小区路边的人行道坑坑洼洼的,行李箱的车轱辘碾过时的噪音有点大。
裴栖刚到车边,副驾处的车窗便“嗡”的一声摇下。
“没带伞?”
裴栖:“没拿,雨不大。”
男人偏回头去,没在说话。
后备箱在彼时轻巧的弹开。
裴栖往车尾走,双手拎起行李箱,一鼓作气,把塞得严实的行李箱给抬了进去。
确实是有点分量,比单位里那些工具箱还重。
雨渐渐大起来。
青年低着脑袋匆匆返回副驾,打开车门。
主驾上半只脚伸出车门的男人收回腿,将车门轻轻带上。
裴栖没注意,低着头,薄款外套里的白衬衫领口有些湿漉,贴合着脖颈,难怪有点难受。
他伸手解开最上头的一枚纽扣。
衣服和发顶都有点被淋湿,不知道会不会把男人的车给蹭脏了。
“有......”纸巾吗?
头顶已经被攥着纸巾的大掌附着。
摩挲。
力度不大。
“唔......”青年又是一愣,低下视线,想说他自己来就好。
男人的语气冷冷的:“蹭湿座椅了,我不喜欢车里沾水汽。”
此话一出,裴栖便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那还是让关越来吧,自己看不到脑袋上哪块湿。
隔着纸巾,隔着被雨水沾湿的乌发,关越掌心的温度却传渡的清晰。
挺热的。
“回去先洗澡,再理东西。”
男人擦的很细致,手掌缓缓离开小水豚的头顶。
小水豚点点脑袋:“嗯。”
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青年仰着脑袋又再打瞌睡。
下车的时候还有点懵。
这会没下雨,地上还是潮湿的。
裴栖打了个哈欠,往后备箱去。
刚睡醒,他的步子有些散漫,所以等他过去的时候,关越已经把行李抬下来了。
“谢谢。”青年主动的伸手,接过提拉杆。
关越:“就一个箱子?”
“嗯。”青年点头。
男人微微抿唇:“电梯在这边。”
“好。”裴栖跟着男人走。
停车场里光源昏暗,他有点夜盲症,吃了几个月的鱼油依旧没什么改善。
还好这是平地,看不清也没事。
御江府是禾市的高档小区,依着藕江所建,风景秀美的江景房。
当时裴栖也是有想过买这儿的,但是价格实在有些......即使有住房补贴也还是压力不小,所以最终他还是选了云台公寓。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
一梯一户的房型,私密度更高,也更方便。
映入眼帘的灰色铸铝门莫名透着股森严感。
关越走上前,手指触上指纹锁。
随即抬眼,直直盯住青年。
裴栖大概读懂这个眼神是让他过去。
于是他往前凑了两步。
男人仍旧盯着他,那对形状英挺的眉微微拧起:“手。”
裴栖有点不明白,但还是腾出一只手来,张开,看了看掌心又看了看手背。
很正常的一只手。
关越:“……”
蓦地,食指指节被擒住,带着往前。
指尖触上指纹识别区,“滴滴”两声,显示屏浮现一个勾号。
“录好了。”男人缓缓开口,却并没有即刻松开青年的手指。
原来是让他录指纹。
裴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对梨涡都显得局促。
几秒后,指节处的皮肤才被蓦地松开。
大门也在此时被打开,是一片开阔的客厅。
两人刚刚跨进玄关,客厅里的灯便自动打开。
玄关处的镶墙式鞋柜上,除了装饰木雕外,是一堆消毒酒精和湿巾。
裴栖知道,很多医务工作者都有洁癖,于是提着行李箱的手一僵,想着是不是应该先把在地上乱滚的车轱辘消毒。
还好现在车轱辘还没被他拉进大门。
男人低头换完鞋,某只水豚仍立在原地傻愣愣的罚站。
于是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春夏款的拖鞋:“干净的。”
“谢谢。”裴栖感谢着,酝酿了两三秒,“我拿消毒湿巾在外头把行李箱擦一擦再进来。”
说着,他便已经准备伸手去拿消毒湿巾。
关越:“不用,直接拿进来吧,你换鞋,然后去洗澡。”
青年的手停在半路,想着还是得擦一擦。
男人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意图,语气平淡的补上一句:“先把你自己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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