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初又抱紧了几分,语气带着懊恼:“还不如是因为讨厌我。”
闻祈的喉咙有些堵,问:“我利用你,你不生气?”
“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裴砚初理所当然道,“况且这事根本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选别人,偏偏选了我,这不正好说明我们有命中注定的缘分?”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道:“等等,那岂不是说高中的时候你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我?”
闻祈静默了会儿,勉强承认道:“算不上讨厌,我就是觉得你很烦。”
他从没遇见过裴砚初这样的存在。
父母疼爱,朋友环绕,就算成绩不上不下,永远众星捧月是人群的中心,耀眼得像太阳。
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中长大,天然地拥有着爱与被爱的能力。
让人……嫉羡。
这样的人,为什么偏要在他的眼前晃悠,找存在感?
裴砚初喃喃:“不讨厌,那不就相当于喜欢吗?”
闻祈在高中喜欢他?
他俩居然是双向奔赴?
裴砚初一脸被惊喜击中的表情,眸光热切闪动,正要开口说话。
闻祈的唇角轻抽,捂住了他的嘴,道:“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照裴砚初的逻辑,黑的都变成白的,高中他俩起的冲突都能说成定情,打架说不定和做.爱没差别。
跟裴砚初再说几句,他怕自己都要动摇了。
“不聊了,睡觉。”闻祈道,“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和裴砚初说那么多事。
裴砚初露在外面的桃花眼晕开笑意,很轻地亲了亲闻祈的掌心。
温热的触感传来,闻祈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被亲过的掌心像被留下一道烙印,热意灼烧。
闻祈有点恼:“我都说了你别一声招呼不打就亲上来。”
“你刚捂着我的嘴,我想告诉你我想亲你,也说不了话。”裴砚初无辜道,“你生气了?”
闻祈不想理他,转过身,抬手关了灯。
黑暗骤然笼罩整个卧室。
裴砚初不死心地追问:“真睡了?不想和我聊了?”
闻祈没应声。
“小祈?老婆?小祈老婆?——”
一声比一声黏糊。
闻祈没理,克制着打他一拳的念头。
“好吧。”裴砚初惋惜道,“我本来以为床伴关系还能有一个晚安吻的。”
他躺了下去,不再说话,房间里终于彻底安静。
夜色转深,不知过去了多久,裴砚初忽地低声问:“小祈,你睡着了吗?”
闻祈闭着眼,呼吸平稳,似是已经睡熟了。
窸窣的动静响起,像怕吵醒他,炽热的身体小心地靠近过来。
温热轻缓的呼吸似一阵风拂过,裴砚初低下头,亲了亲闻祈柔软的唇角。
他的语气带着很轻的笑意,道:“晚安,做个好梦。”
裴砚初躺回原来的位置,心满意足地睡去。
原本“熟睡着”的闻祈指尖轻动,一点一点地蜷缩起来。
第39章
次日清晨, 裴砚初听到了外面的小狗扒门声,晕乎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到闻祈睡在自己的怀里。
昨晚是闻祈睡着了循着热源贴过来,像一团怕冷的猫似的, 缩在裴砚初的胸膛上,栗色发丝散乱,侧脸线条漂亮, 白瓷般的脸颊晕着薄粉, 呼吸平缓。
裴砚初的手掌搭在他的腰身上, 指尖下是细腻温软的肌肤, 顷刻间就心猿意马起来。
但门外的小狗在嗷呜嗷呜刨门, 裴砚初只好忍痛收回手, 准备起床。
闻祈的睡眠轻,裴砚初一动, 他就醒了, 跟着一起坐起身。
“我吵醒你了?”裴砚初问,“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做完早餐来叫你。”
闻祈摇头:“我最近没怎么陪元宝出门,我带他出去遛遛。”
“好。”
闻祈起来收拾了下,准备带元宝出门,闻祈给他套牵引绳的时候。
裴砚初拿着一条米白围巾追过来,道:“早上有风,你把围巾戴上。”
闻祈牵着绳子, 站起身,裴砚初一边帮他把围巾绕了上去,一边笑着问:“忘了问你, 昨晚睡得好吗?”
毛绒绒的围巾蓬松柔软,堆在脸边。
闻祈道:“还行。”
裴砚初美滋滋的,把闻祈睡得不错归功于自己昨晚偷送的晚安吻,期待地问:“我们早上有早安吻吗?”
闻祈已经看明白了,裴砚初就是得寸进尺的性格,千万不能纵着,干脆利落地道:“一天只能亲一次,你要现在用也行。”
“一天只能一次啊?”
裴砚初的脸垮了,神色纠结,最后道:“好吧,那我现在先不用。”
闻祈的眸底笑意一闪而过,轻轻地点了头,唤着元宝出门了。
例行的遛狗路线,有其他的狗狗主人和闻祈热情地打招呼:“今早你遛元宝啊,你男朋友呢?”
闻祈顿了下,到底没否认那个称呼,道:“他在家里做早饭。”
“你男朋友真的好贤惠啊。”狗狗主人感慨。
闻祈有些脸热,随意聊了几句,作别离开了。
最近几天都是让裴砚初帮忙遛元宝的,小狗终于能和闻祈出来玩,兴奋得厉害,几次爆冲,闻祈没注意脚下的石砖翘边,被绊得摔了一跤。
闻祈下意识伸手撑地,掌心擦破了皮。
小狗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凑过来,舔闻祈的脸,担心得哼哼唧唧。
“没事。”
闻祈宽慰了句,站起身,拿随身带的水杯简单用水清洗了下,找出纸巾擦了擦,目光一转,看到路边有一家便利店。
要是放在往常,闻祈大概进去买一张创口贴,贴上以后,伤口就算是处理完了。
闻祈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带着元宝继续往前走。
元宝后半程都乖乖的,知道不乱跑了,走出一截还会停下来等他。
等回到公寓,裴砚初估摸着时间,听到电梯声响就知道他们回来了,提前来开门。
“回来了?”
裴砚初熟练地帮着解开小狗的牵引绳,又用宠物湿巾擦狗爪爪,问:“外面冷不冷?”
“有点冷。”闻祈脱去大衣外套,“对了,我在电梯里看到物业贴的通知了,下周就集中供暖。”
裴砚初随口道:“终于供暖了,今年来得也太迟了。”
闻祈怔了一下,转念一想,最近下楼都能听到有人抱怨今年的暖气供应还没来,裴砚初知道今年供暖迟,好像也正常。
裴砚初根本没多想,笑着道:“小祈你饿没有?厨房里煮了鸡汤馄饨,还蒸了芙蓉蛋,你去洗个手,出来就能吃上。”
闻祈轻嗯一声,却站着没动,慢吞吞地道:“裴砚初,我的手擦破皮了。”
“怎么擦破皮了?”裴砚初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哪只手?”
他拉起闻祈的手腕,就看到玉白掌心的一片擦伤,渗着血丝。
裴砚初问:“疼不疼啊?怎么伤到的?”
闻祈含糊道:“我没注意,摔了一跤,用水把伤口洗过了。”
出去遛狗的路上摔了,就算闻祈没点名道姓,裴砚初也立刻看向脚边的小狗。
小狗的耳朵耷拉着,一副犯错后可怜巴巴的样子。
“就用水洗一下怎么行?我记得医药箱里有碘酒棉签。”
裴砚初紧紧地握着闻祈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客厅里走,把人按坐在沙发上,又去翻箱倒柜地找医药箱。
闻祈的脸颊发热,伸手扯松围巾,低声道:“伤口不深,拿个创口贴就好。”
裴砚初带着碘酒棉签和创口贴回来了,坐他旁边,道:“手给我。”
闻祈迟疑着,把手递给他。
裴砚初捧着闻祈受伤的掌心,低头涂着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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