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州走上前,俯身在他的侧脸亲了一下,叶慕阳睡得沉,只是用手挠了挠被亲过的地方,并没有醒来。
季州觉得他可爱,忍不住又亲了他的鼻子和嘴唇,都只是轻轻一点,没有太过火。
起身时,看见叶慕颖站在拐角处看他。
季州没有偷亲别人哥哥被抓包的慌乱感,相反他十分镇定地点头和叶慕颖打招呼,对方也回以点头,然后从容地去饮水机旁接水喝,再回房间,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亲兄妹,性格截然相反,挺有意思的。
中午午休,季州收到了叶慕阳的微信。
绵绵:【我妹说,你早上偷亲我?】
绵绵:【[滑稽/]】
J:【光明正大亲的。】
绵绵:【你都没得到我的允许,怎么能算光明正大?这就是偷~】
J:【那也是绵绵老师教的。】
绵绵:【我什么时候教的?】
J:【你第一次吃我下面的那个早上。】
绵绵:【[枪/]】
绵绵:【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一个每天都看书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心浮气躁?说这些荤话?】
J:【以后白天不许骑我。】
绵绵:【开玩笑你急眼了是吗?】
J:【我没有,你有。】
绵绵:【哎呀,哥哥,绵绵错了。】
J:【嗯。】
绵绵:【等妹妹走了,哥哥可以随便惩罚绵绵。】
绵绵:【客厅,浴室,厨房,阳台~女仆,丝袜,小野猫,我都可以。】
绵绵:【[害羞/]】
J:【今天带妹妹出去玩?】
绵绵:【是呀,她想去美珠江打卡,我们马上就出发。】
J:【手机收好,千万别掉。】
绵绵:【知道,别担心,我这也是旧手机,用很久了,不值钱。】
J:【不是,我担心身败名裂。】
这次,对面隔了许久,回了两个字:【无语。】
接下来的两天,叶慕阳格外老实。
他是位很好的哥哥,总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妹妹。
他给叶慕颖买了很多衣服和护肤品,他说小颖是大姑娘了,可以自信点,在学校里多交朋友。
叶慕颖很懂事,她坚持拦着叶慕阳不让他花钱,说自己什么都不缺。
但叶慕阳知道,妹妹只想为他节省,便自豪说:“哥哥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主播,不差钱的。”
可季州知道,叶慕阳的钱来得并不容易。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走女装主播路线的,他是从狠PK开始做的。
季州刷到过叶慕阳以前的切片,那时候没有粉丝基础,也没有公会的他,被人打到冬天室外淋冷水,裤腿撩起来跪着爬楼梯,一身的伤,还不能哭。
后来是狠PK容易被平台封号,他才转了风格,成了女装主播。
也幸好他转了直播思路,不然季州可能无法支持他这份工作。
晚上,季州在水池边洗碗,叶慕阳跟着挤过来,在水流下摸他手。
“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季州问。
“想你了。”叶慕阳说。
季州:“我们每天都在见面。”
“那不一样,”叶慕阳压低声音,“我感觉好久没碰过你了。”
季州毫不留情拆穿:“也就两天。”
“才两天?”叶慕阳蹙眉,“我怎么觉得有五六七八天了?”
“你妹妹也就才来了两天。”说到这,季州问:“你妹呢?”
叶慕阳:“上厕所去了,你让我亲一下。”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季州咬字缓慢,“不要做这样的事。”
叶慕阳反应过来,他这又是在阴阳自己,狠声道:“小气鬼!”
“哥。”客厅传来叶慕颖喊他的声音。
叶慕阳赶紧甩甩手,道:“哎,来了,我说给你洗点水果呢。”
季州在他身后发出嘲讽的嗤笑。
周三这天,季州请了一天假。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每年都会去祭拜。
早上出门时,沙发上的人还蜷成一团,季州并没有打算吵醒他,轻手轻脚关了门,开车前往墓地。
黎美云去世的时候,季州才刚满十岁。
那时候已经懂得死亡意义的他,在得知母亲死讯时,竟是愣得哭都哭不出来。
一晃已经十七年过去。
嵌在碑里的黑白照也掩盖不住女人的明媚与张扬,她生得实在好看,过世时不过三十出头,任谁都要惋叹一声可惜。
季州把一束新鲜的白菊摆放在墓碑前,蹲下/身抚摸着她的照片。
“妈。”他喊了一声,“好像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
“我最近交了男朋友,性格很好,还很会做饭,今天他有事,没办法带来见你,等我和他稳定下来,再带给你看。”
说着,季州掏出手机,把叶慕阳的照片翻出来晃了晃:“很漂亮是不是?”
“我想,就是他了,以后不会有别人了,他是我认定的人。”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我可能和羊羊,很快就会有一个家,我和他的家。”
季州习惯给黎美云带来些好消息,他觉得她能听见。
他在墓前坐了许久,讲了许多身边发生的事,提了佟文,提了小姨,唯独没有季明伟。
日头越来越盛,他再次抚摸下碑上女人艳丽的眉眼,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不远处走来两位西装笔挺的人。
年轻一点的身材魁梧,戴着墨镜,手上撑着一把大黑伞。
伞下的那位年纪稍长,虽没有鬓边生白,但保养得当的脸上不免还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季州只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就要错身而过。
“那个小主播……”男人的话成功让季州停下了脚步,“你养在外面玩玩就可以了。”
季州和他对视,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你以为我是你?”
“他是个男人。”季明伟冷声提醒。
“这点我比你更清楚。”
季明伟微微侧头,朝身后人使了眼色,对方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季州。
季州并没有接,好笑问:“你调查他?”
“一个十几岁就被家里人送进戒同所,连大学都没读过的人,你真的会喜欢?”季明伟反问,“空有一张脸的蠢货,你应该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季州敛了笑,神色沉了下来,他道:“是挺蠢的,不然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么久的话。”
他将那纸袋接过,撕成了两半,拍进了保镖怀里:“别总想着拿捏我,我和他的感情从没打算藏着,我会让你们知道他的存在,我就能把他留下来。他不会进你季家的门,你也休想对他挑三拣四,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任何人,包括你,都没有资格去评判他。”
“你真是疯了。”季明伟厉喝,“你难道能和一个男人结婚吗?”
“为什么不能?”
季明伟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但在唯一的亲儿子面前,他从来都无法维持冷静。
“他的家世,他的经历,你了解多少?”季明伟咬牙,“如果你找一个男人只是为了气我……”
“那您也太高看自己了。”季州讥讽打断。
还是同以前一样,两父子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如果你是来祭拜我母亲,就请你虔诚一点,安静一点,如果你是来对我的感情生活指指点点……”季州忍不住笑了一声,“还请你多反思下自己,你的私生活明明更加精彩。”
烈日当头,季州从墓园出来。
他的车旁停着一辆加长林肯,甄琳就站在车前。
她一袭黑色长裙,头上戴着黑色圆盘遮阳帽,整个人看起来肃穆端庄。
她对季州依旧恭敬:“少爷。”
季州拉开车门,转头道:“这个地方也跟来,季小夫人果真贤惠。”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