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355)

　　4月17号，他们又要主场迎战水晶宫。

　　踢水晶宫倒是没太大问题，穆里尼奥甚至还大胆地做出轮换，让C罗在替补席休息，毕竟欧冠之王得放到欧冠赛场用。

　　莱恩同理。

　　虽然嘴上说“门将换什么换”，但穆鸟还是舍不得往死里用莱恩。

　　既是本土青训、名宿之子，又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只有没良心的俱乐部才会往死里用自己家天才，最后把人像机器一样用废。

　　像这么拔苗助长的俱乐部，真是足坛少有啊！

　　替补席上。

　　莱恩去撞C罗腿：“轮到我问了，你今天状态不太好。”

　　“是，”C罗勉强笑笑，“乔乔预产期就在这两天，她已经住进了医院待产，我有一点小担心。”

　　“放心吧。”

　　莱恩宽慰他：“检查不是一切顺利？”

　　话虽这么说，C罗心头却还是一直跳不停。

　　他想想，竟然一把抓住莱恩的手：“莱尼、队长，你到时候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医院？”

　　莱恩当即蒙圈。

　　他去？

　　他连经验都没有！

　　“但你去看过的孩子都很健康，”C罗掷地有声，“比如你妹妹，还有因扎吉的那个小孩——叫什么来着？”

　　“爱多，爱德华多。”

　　“对！他们现在都很健康，所以跟我一起去吧。虽然乔乔不是第一次怀孕，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很慌。”

　　莱恩看看他。

　　这个年近四旬的老汉神情忧虑，他看起来和新手奶爸简直没区别。

　　难道爸爸也会得产前综合征？

　　而且，他们这群踢足球的男人是不是有点过于迷信了？

　　小贝壳有点怀疑C罗的状态能不能应付当天的突发情况，这种怀疑促使他爽快点头，说：“我会去的。”

　　4月17号，曼联2-1水晶宫，晋级足总杯决赛。

　　而4月19号，后天，就是乔治娜的生产日。

　　4月18号当晚。

　　莱恩盘腿坐在房间地毯上，摘下自己的幸运星项链。

　　他想想，认真仔细地用酒精棉片擦干净，又亲亲项链，低声祈祷几句；接着，他翻出因扎吉历年来送的银手镯，再一一擦干净。

　　“明天我的幸运色是…”莱恩低头查看手机，“蓝色！噢，我不喜欢蓝色，但还是忍忍吧。”

　　“天秤座的幸运数字是3，那我明天带三个饰品。哦，不对，我看克里斯孩子的星座，他们是白羊座。”

　　之前还在吐槽队友迷信的小贝壳抓抓脑袋。

　　他摩挲着项链，嘀咕：“但万一乔乔在晚上生产呢？4月20号就是金牛座，不管了，白羊金牛一起看！”

　　……

　　“幸运物？”

　　“公仔的话，伯尼熊应该也行吧。”

　　莱恩看看上次胡梅尔斯送的伯尼熊挂件，心想如果小克里斯们一出来就喊着“Mia san Mia”（拜仁口号），那场景就真好玩了。

　　做完准备工作，小贝壳早早入睡。

　　结果他当晚就梦见小克里斯长大后吵着嚷着要去拜仁踢球，死活不肯回曼联，在梦里把五十岁的他和六十岁的C罗气到昏厥。

　　次日清晨，小贝壳直接被吓醒。

　　“……还是不要生孩子了，”莱恩顶着金色鸡窝头喃喃自语，“生个女儿我会忍不住把女婿当手抛球扔出去；生个男孩，没天赋我看着生气，要是有天赋却叛逆去其他俱乐部，我也生气。”

　　算了。

　　还是去看别人生孩子吧。

　　*

　　乔治娜是个妙人。

　　在被推进产房前，她甚至还有闲心叮嘱莱恩等下帮她拍照。

　　莱恩都惊呆了：“你不害怕吗？”

　　“还好，我又不是第一次生， ”乔治娜说，“更何况如果你以后带好几个孩子，你也会变得情绪稳定，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你妈咪。”

　　她补充：“对了，记得看我发的拍照教程。”

　　莱恩愣愣点头。

　　说完，乔治娜冲二人比了个耶，被医生推进手术室，等手术灯亮起，莱恩才推推C罗，让他别傻站着。

　　“坐着等吧，”莱恩说，“罚站也没用。你妈妈和姐姐呢，她们过来了吗？”

　　“马上。”C罗脸色苍白。

　　他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座椅上，用手抹了一把脸：“莱恩，我心跳得很快，老天啊，我甚至感觉自己快要在下一秒猝死。”

　　C罗瘫坐在椅子上，摊开手给莱恩看掌心的冷汗。

　　“不太对，”莱恩仔细看他的脸色，“克里斯，你是不是惊恐发作，我帮你叫个医生看看。别紧张，深呼吸。”

　　老天。

　　这都是什么事！

　　怪不得C罗要喊他过来。

　　妻子在手术室分娩，丈夫在手术室外惊恐发作，其他家人还在路上……就目前这情况，确实需要莱恩帮忙看着。

　　等C罗的呼吸稳定，莱恩才松口气。

　　对于C罗来说，现在与度秒如年也没区别，他们等了一会儿，莱恩用餐巾纸擦掉额前的汗，准备起来走走。

　　他刚站起身，就看见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匆匆走过来。

　　“先生，您的妻子平安，”医生为难道，“但是——”

　　C罗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

　　他瘫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蜷缩。

　　“但是什么？”莱恩接话。

　　医生说：“但是，龙凤胎里的那个小男孩，他的情况…不太好。”

　　就在这时，赶过来的C罗妈妈瞬间瘫软在地。

　　“您先别慌，”莱恩示意C罗姐姐扶起她妈，“注意阿姨情况，还有您看好Junior，医生，麻烦您把情况详细说说……克里斯，现在不是你脆弱的时候。”

　　莱恩轻轻摁住C罗肩膀。

　　这一摁迅速把C罗摁回神，他搓搓脸，长吸一口气：“你说的对，莱恩，你说的对。”

　　他转向医生：“拜托您尽全力抢救。不要在乎钱，我不差钱，请您用一切手段救活我的儿子。”

　　“我们尽力。”

　　等医生离开，C罗忍不住擦擦通红的眼角。

　　莱恩站在他面前，看着往日里在球场上不可一世的葡萄牙船长眼泪含在眼眶不断打转，他试图站在C罗的视角考虑，却发现痛苦几乎如影随形。

　　为什么幸福总是如履薄冰？

　　莱恩陷入缄默。

　　……

　　半小时后，手术室仍然没有消息传来。

　　坏消息没有，好消息也没有。

　　就在莱恩想说什么来安慰C罗时，对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C罗仰起头：“是不是他不应该当我的孩子，是不是我这辈子的孩子名额已经全部用完了？”

　　“什么？”莱恩一愣。

　　“如果他养在你名下，是不是就能活过来了？”

　　莱恩被他这话吓得不轻。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慌忙摇头：“不不不不不，我不要养孩子哇。克里斯，你先冷静，你现在状态不对劲——这、这种事乔乔也不会同意的，你冷静啊！”

　　老天奶。

　　他不要养孩子哇！

　　C罗深呼吸一口气。

　　他用手抹抹脸，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疯魔到钻牛角尖。

　　“抱歉。”他苦笑一声。

　　“今天真的谢谢你，”罗总说，“莱恩，我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你才好。如果他能活下来——”

　　“我想请你当他的教父。”

　　见莱恩脸色不对，他连忙补充：“不用你养孩子，他也不继承你任何财产。你知道的，这就是我的一个心理安慰。”

　　看着这个近乎陷入绝望的父亲，莱恩又能说什么呢？

　　他叹口气：“行吧。”

　　全当是他之前塞球庆祝没白塞了。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地的下一秒——

　　“活了！活了！”

　　医生匆匆跑出手术室，满脸喜色地报喜：“恭喜，您的儿子已经成功脱离了生命危险！上帝啊，这简直就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