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联盟监狱的探监室, 被陆承安的信息素攻击到狂叫的警报器吸引来许多人。但在此之前——在陆承安彻底爆发攻击江端和其他囚犯之前, 原寻率先冲进来不可置信地目睹眼前这一幕。
他出离得愤怒了。
早在景尚选择逃亡离开星际联盟的土地前,他就好像知道会有这一天。于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找到原寻和他说:“原寻,请你帮我照顾一下陆承安。”
那时候他们还没毕业, 人人都在提前欢呼高中三年终于要结束。满校园嘈杂沸腾, 景尚却无法融入其中, 他像待在一个独立图层里, 世界还没开始爱他。
他明明还是高高在上令人歆羡的元帅之子,何必那样低声下气,又何必用得到“请”字。
原寻没有问为什么, 只是回答说:“好。”
事情没有按景尚曾推测的那样发展,因为他想的是陆承安自由。而他自己的结局和如今已然发生的差不多。
陆承安锒铛入狱第一天, 原寻就为他找辩护律师。他要陆承安活着。
杀人应该偿命, 但陆霖琪那样的渣滓, 不配让一个18岁的鲜活生命为他陪葬。
发现原寻要插手此事, 原寻父亲本不想管。高中同学能有几个感情, 他又不认识陆承安,对陆霖琪和纪邈也只是略有耳闻同样不认识。
他们的生死跟原家没关系。
虽说原家现在比江家强了一些,但同为官僚,总不好树敌。
可原寻说陆承安是景尚拜托给他照顾的。
提起景尚,就要联系到牧寒云。可是这父子俩闹掰了啊,景尚生死未卜, 以后能不能再回到星际联盟也同样是未知数。原寻父亲有点发愁。
而在陆承安强烈要求验证死者陆霖琪的基因链时,原寻父亲更是难得沉默,久未有言。
他觉得这个胆敢弑父的少年应该是知道点儿什么。想到自己有三个儿子,原寻是最小的,上面两个都参军入伍多年。
他们是当初被牧寒云从学校直接招走的。
原寻父亲听说几个月前有一个姓林的军官退伍,回到家后性情大变。他的信息素基因链条比正常人重复螺旋一截,陆霖琪与纪邈的也是。
Alpha军队都接种过药剂。
可牧寒云手里的兵没有。
包括原父的两个儿子。
所以他没再管原寻,决定赌一把,同意原寻为陆承安找星际联盟最好的辩护律师。
不过因为太忙,后来原寻和原家没人参加陆承安的开庭。也可能是不忍看。
—
江端收买执法人员试图对陆承安进行强迫关系,一经原寻实名举报迅速泛滥被无数人知晓。
针对陆承安的判决已定、已服众,为什么他在本该公正公义的星际联盟监狱内部,能遭到如此对待。血腥、恶心且炸裂的场景刹那间惹起万民公愤。
陆承安的两个下流父亲已经被所有人咬在嘴里嚼烂嘲讽,一开始陆承安也是被开颜色玩笑的对象。但时至今日,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要问,这到底关陆承安什么事情。他从纪邈的肚子里出生,就一定会遗传他那种不顾所有好像谁都可以淦他的姓瘾吗?
他就是因为不想被欺负,所以才会被逼入绝境、万不得已之下持枪杀父,为什么有些人还要觉得他像他的爸爸期待被骑?江端的行为无疑将陆承安判决已定的案子推向风浪尖,有钱有势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吗?
经此,已经开始有人在监狱门前扯横幅高喊,他们要星际联盟监狱对这次的事秉公处理,还要每天公开陆承安的日行起居和一日三餐。
否则他们真怕陆承安死在监狱里。而且还是那种恶心的死。
更有甚者在喊:“玛德星际联盟什么时候这么烂了啊?从内里开始烂是吗?你妈到底恶不恶心啊!特么的把人家手指硬生生掰断你们还是不是人?!他就是个小孩儿啊!一群恶心的臭虫蠹虫!我交的税是让你们徇私舞弊谋取这种便利的吗?!让帝国联盟打过来吧,大家一起灰飞烟灭吧!玛德祈祷战争降临!!!”
“战争降临对星际联盟和帝国联盟没有任何好处,受苦的只是平民而已。”景慈坐在一张椅子上,用手试探景尚的额头,温度滚烫得离谱。
他的整个左手,已经根据他的生物与信息素DNA等信息换上与其高度匹配的机械假肢。
不用拆卸。
黑色,看着像金属质地。但不是冰冷的而是恒温的。
摸起来是真实的皮肤质感。
由于能够载入系统数据,它比景慈的原生肢体更能令他确定景尚高烧不退。
景慈说:“我现在没有办法领兵。如果星际联盟的牧元帅真的不顾一切地打过来,你们又实在抵挡不住,我自然会帮忙。”
他侧首看向来人,道:“但是我觉得,帝国联盟现在还不需要我亲自出马。你觉得呢?”
来人恭敬垂眸,对一个从回来至今,没有官复原职甚至没有任何职位的景慈低头:“是。”
“而且牧寒云并没有带兵打过来,他在观望。那我们为什么要主动挑起这个祸端呢。”
“您说得对。”
景慈嗯道:“廖上将没事就先回去吧,景尚是俘虏,该被关起来。我知道。但是很遗憾,谁让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呢。”
“在他没有好起来之前,没有人能带走他。”
“......是。”
廖禹走后不久,身后病房门重新响起。那道普通鞋底的脚步声踩着地面时沉稳且有力,就像穿着硬邦邦的军靴。
景慈回头看去,神色有了一个终于归家的孩子那样,略显迷茫的神情。
他嘴唇嗫嚅:“父亲。”
言传旬缓步走到他身边。许多在他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仍是一头黑发,只有眼角会有些微细纹,那是时间的沉淀。
可是言传旬鬓角斑白,比同龄人要苍老些许。
“嗯。”言传旬笑着应声。
景慈的儿子都20岁了,可他在言传旬面前依然是需要父母安慰的孩子。一只大手按在景慈头顶,粗鲁地揉了揉。
“父亲,都是因为我......你才成为这个样子的。”景慈低声说道。
“唉......你想岔了小景。就算我们没有成为父子,你只是我手里的兵,或者只是让我知道了帝国联盟有你的存在,我就不可能看着他们抽取你的信息素。”
30年前,言传旬拒绝执行命令,变成有职无权的将军。
不久后,景慈于战事中“牺牲”做了牧寒云的伴侣。但他们都以为他是替身。
所有人都以为景慈真死了。
言传旬轻抚着景慈脑袋,开口柔声说道:“你没有见过你哥哥,你十五六岁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如果你哥哥还在的话,他会是第一个阻止的人。”
景慈低声:“我见过的。”
“嗯?哦照片是吗?”
“......真人。”
比10几岁更小的时候,景慈生长在贫民窟。因为他总是控制不住信息素所以被称为怪物,每个人都害怕他。但总是做慈善的言悦不怕,递给他面包、水。
笑容那么温柔。
听说他那时已经怀孕,马上要跟陆自声去星际联盟。
......前往他的埋葬之地。
“唉......”言传旬叹气,突然无故轻笑了声说,“你兄长这个人啊,哪个地方都好,就是太善良。我以为是他和他妈妈生活太久的缘故,因为我平常没有办法抽出太多时间照顾他。”
“当然......我也没有怎么陪伴过他。我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严厉而且是说一不二的。”
“我的妻子体弱多病,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后来领养你,我发现并不是和谁生活时间久的缘故。你没有和悦悦生活过,也没有和你母亲生活过......他们都已经去世很久了,可你也很温柔细腻。”
“所以这些年,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就总结出一个道理,是你们本身就那么好。”
景慈攥紧景尚一只手,他信息素暴走,又吐了血,还伤害自己,仍昏迷不醒。他另一只手便牢牢攥住言传旬的衣服,让额头抵着家长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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