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自从四年前滕玟入狱被关了一阵,出来之后好像有什么悄悄的变了。
他不再粘着滕时,而是宁愿接近冰山似的滕禹。
滕玟始终记着他在监狱里被欺负的日子。
足足一个多月。
当初是滕时让他报的警,滕时那么厉害,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他无条件的相信滕时。
可他的相信换来的却是看守所里的折磨。
为什么那么久才放他出来,为什么滕时在其他事情上都处得那么好,偏偏到了他的事情上就做得这么不走心呢。
后来滕玟才知道,当时滕时说滕家在风口浪尖上,得等一等再救。
他们等得起,在狱中水深火热的受折磨的可是自己!
如果是奚斐然在看守所里,只怕滕时一天都等不了吧。
这么多年虽然从未提过,但是滕玟心里从那时起就已经有了芥蒂。
“Mr Teng!Mr Teng!”接机口处有人在喊,三个滕少都抬头看过去,只见两个老外举着滕时中英文名牌,正在激动地挥着。
是Code Conference活动派来接机的工作人员。
“哎呀!十三个小时的航程,各位一定累了吧!”两个老外热情地扑上来帮忙拿箱子,跟在后面那个在看到滕时的时候忽的愣了愣。
滕禹微微皱眉,有意无意地挡在了滕时面前:“怎么了?”
老外猛然回神道歉:“啊!是我失礼了,我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滕时先生竟然长得这么俊美。”
滕时笑容浅淡:“看来科技论坛结束之后,我还可以顺道去参加一下加州的选美。”
老外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对于真正厉害的人,容貌是他最不值得炫耀的东西,滕时本人也从来不会放在心上,比起夸赞滕时的长相,不如夸赞他的成就。
“抱歉滕先生,车子在这边,请几位跟我来吧,我们在皇家酒店给各位订了房间。”老外敬慕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四年的时间,飞车技术发展得异常迅猛,原本早就可以推广到民用,但是滕时刻意压制了这个速度,依旧只保持着小范围的内部销售。
上辈子因为太急于求成,有很多细节没有做到位,导致出现了很多后续的问题。
这一辈子反正也不急,电力系统和燃油系统的区别还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来探索。
滕时徐徐图之,先疏通政-府关系,再联合航空部门做好飞车航线的详细规划,一遍又遍地更新系统和硬件,直到万事俱备,逐渐铺开了一张严密细致的大网。
算下来,到今天,正好和上辈子的进度一致。
道路两旁的椰子树飞速后退,滕时看着窗外美丽的景色,心里忽的跳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莫名的预感,好像这次旅行感觉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上辈子他也参加过这次Code Conference,这次会议是一次转折点,参会之后他会彻底开放飞车的销售,利用Code Conference的社会影响力,配合着网络宣传和线下门店的设立,在几年的时间内把飞车推广到全世界的千家万户。
这一世他有更充足的准备和更深的积淀,只会比上一世更顺利,按来说不应该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
滕时捏了捏鼻梁骨。
可能是飞机坐得太久了,有些累了。
车子停在豪华的皇家酒店前,三人分别去了各自的房间歇下。
滕时洗了个澡刚擦干头发,就听见门口有人疯狂敲门。
“谁啊。”滕时过去打开门,一团黑影猛地扑了过来抱住了他,“想死你了!!”
滕时被他扑得倒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床上,无奈地按住了埋在他胸前的大脑袋揉了揉:“阿瑾。”
祁南瑾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我感觉我有一辈子都没见到你了,你是不是都快忘了我长什么样了。”
祁南瑾的染了个深棕色的头发,看起来就像一只金棕色的大金毛,抱着滕时腰的手臂结实有力,二十好几了身上还有挥之不去的少年气。
“得了吧你。”滕时笑着把他一脚踹开,“明明每周都打视频。”
祁南瑾哎叫一声倒在了滕时的床上:“那人家也好久没见你了,起码有半年了!我们两地分居那么久,你也不跟我亲热亲热,来来来亲一个……嗷!”
滕时优雅地收回手,独留祁南瑾一个人捂着被揍的脸在床上欲哭无泪。
“叔叔已经到了吗?”滕时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一杯。
“我爸啊,他昨天到的,”祁南瑾飞速原谅了“永远的大老婆”的家暴行为,接过来一口干了,“他是参会嘉宾,不像你是发言嘉宾,昨天来了之后先和他见了两波朋友,喝到凌晨,刚才我给他打电话他还没醒呢。”
祁南瑾四年前来M国深造,今年即将拿到普林斯顿的生物学PHD,已经在M国待成了半个行家。
“等你三天会议开完了,我带你到处玩玩吧,加州好玩的地方巨多,”祁南瑾兴致勃勃,“三角翼滑翔伞,想玩哪个玩哪个。”
滕时忽的看向他:“你没有去游泳吧。”
祁南瑾愣了一下,立刻摇头:“没有,你说不让我游我就不游,冲浪我都不玩。”
滕时紧绷的身子无声的松了几分,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祁南瑾应该是在两年前就死于游泳池溺水,这辈子滕时用尽各种方法阻止他游泳,总算是让祁南瑾平安度过了那一年。
但这一劫真的过了吗?滕时不确定,他只能盯着祁南瑾,永远不让他接触水边。
“我们学校的游泳馆那么好我都忍住了,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过?”祁南瑾笑了笑,“不过阿时真是多亏了你当初让我选生物专业,要不然我现在已经在帮我爸打家业了,哪知道我学生物能学得这么好。商业上的事情我是真的烦,要是一辈子做那些事情,我真是要郁闷死了。”
滕时端着水杯喝了一小口,拿起酒店桌子上放的3天会议日程表看着:“你小时候一去博物馆的生命科学展馆就走不动路,初中刚学生物就喜欢得不得了,你自己有天赋,我不过是帮你指出来而已。”
祁南瑾看着他,滕时刚洗完澡,只穿着件浴袍,脖颈处的一小片皮肤白得发亮,像是玉石瓷器一类的珍稀,喝水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那种不自知的绝色勾得人心都在痒。
这个距离他甚至能闻到滕时身上沐浴露的香气,那味道连同着滕时身上特有的奶糖的味,仿佛激起了某种深藏在心而不敢昭示的冲动。
等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才可以表明自己的心意呢?祁南瑾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快得厉害。
滕时身边又没有其他人,这么多年一直自己一个人过,为什么那个和他共度下半生的不能是自己呢?
虽然被拒绝过,但那已经是多少年前了,或许现在,滕时没有那么排斥了呢?
没有比我更适合阿时的人了。
祁南瑾张了张口:“阿时,我……”
“嗯?这个公司的代表也来。”滕时修长的手指忽的按住了会议日程表上的一个公司名字,是个J国公司。
祁南瑾的话被滕时无意识的噎了回去,顿了半秒,艰难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啊,对,那家AI公司,最近推出了个什么聊天的AI,股票市值暴涨来着。”
“叫ちごと,翻译过来叫智语。”滕时的眼睛亮了起来。
上辈子这个年代最杰出的两大发明,一个是飞车一个是人工智脑。
作为飞车的创始人,滕时非常想要见一见人工智脑的创始人S博士。
那是一种惺惺相惜,是渴望对这个时代未来千百种可能性进行思想火花碰撞的执念。
但上辈子S博士藏得太深了,滕时到死都不知道S的真实身份。不过滕时记得,当时有人推测,说智语很可能就是人工智脑的前身,是S博士的试路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J国公司就是S博士披着的无数马甲中的一个,是他刚刚开始在AI领域大展拳脚前的试探。
或许S博士也会参加这次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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