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它们惊恐地奋力挣扎,依旧难逃被他拉扯到近前,一吸而空,消弥无形的命运。
白衣青年来时很快,消灭妖鬼却更快,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困阵内狰狞骇人的妖鬼
“所有妖鬼都解决了!”
“魔神大人千秋万代!”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曾被威胁生命,以为自己真的活不下去的人们又哭又笑,相拥而泣。
如此,玄天宗当年布置阵法惹出的祸端才算解决,从今往后正道与魔界的恶念都不会再被恶意引渡到错误的地方,而是跟以前一样,化作进阶时的心魔劫。
相里亭低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林阙歌身旁,触及玄微尊者和秦夜然时,他怔了一瞬,好险才将两人认出来。
魔奴器官破损,浑身上下狼狈不堪,混得连牲畜都不如。
曾经的正道脊梁骄矜傲岸,今日再见,眼中的光却早已泯灭,僵硬残缺的脸庞充满麻木。
他们坠入深渊,不断地向更深的绝望跌落,永生再难爬出来。
这段时间,他们没少受折磨,被他们曾经最宠爱,如今最痛恨的人。
两个魔奴愣愣看着相里亭出神,不知道是在痛恨还是在忏悔。
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早在两人修为尽废,林阙歌失忆时,相里亭对他们的报复便结束了。今后玄微尊者和秦夜然如何,都与他无关了。
白衣青年收手,微笑着看向林阙歌,嘴唇翕动做了个唇形,接着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天幕。
林阙歌明明白白地看清了,魔神说的是“后山”,他一扯链条,连忙跟上去。
一路上,林阙歌颇为高兴,他终于能知道记忆全貌,不再留有大片空白了!
而且他在清除妖鬼这一事上做得不错,魔神大人会不会提拔他,让他做身边的亲卫呢?
林阙歌满心期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深入后山,越是慌乱得心跳加快。
玄天宗后山郁郁葱葱,繁密的绿植长势很好,偶尔有雪白的灵兔蹦跳着在草丛间穿行。
林阙歌将两个魔奴拴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又布置了一个阵法,确认两人无法逃脱之后,来到相里亭跟前:“魔神大人。”
彼时,白衣青年坐在高大结实的树杈上,两条修长的腿一荡一荡,天光映照过来,林阙歌莫名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曾经看见过,印象格外深刻,只是他记不起来了。
相里亭开门见山便问:“你真的想要拿回你的记忆么?”
林阙歌毫不犹豫:“是,烦请魔神大人为晚辈恢复记忆。”
“闭眼。”
相里亭伸出右手,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指尖点在了林阙歌眉心。
闭锁在识海角落的记忆解封,海量的记忆潮水般向林阙歌涌来,一幕一幕无比熟悉,令他不适地蹙眉,垂在身侧的两手攥紧。
他丢失的记忆,究竟是哪些呢?
他在玄天宗的师尊、师兄究竟是……是……
林阙歌骤然间浑身僵硬,颤抖个不停。
玄天宗的那些人竟然没有说错,他的师尊是玄微尊者,师兄是秦夜然……是他这些天以来往死里折磨的魔奴。
他们曾经是最为信任亲密的师徒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不是真的,是幻阵,等他打破阵眼便会出去了!
林阙歌无法再自欺欺人,猛地张开一双赤红的双眼,他恨不能立刻将树上微笑的青年扯下来,再一剑穿刺过去。
但相里亭仅是意念一动,他便只能半跪着钉在原地,不甘地嘶声道:“为什么?”
“相里亭!他们明明已经被你废了修为,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你说呢?”
相里亭从树上跃下,蹲身在林阙歌身侧,扳过他的脸,让他看向不远处拴在树上的两个魔奴,林阙歌闭上眼不忍看。
“睁开眼,”泛冷的声线透骨生寒,相里亭等他依言张开双眼,嘴角又勾起了笑,“你看他们两个,眼睛都被妖鬼的妖气侵蚀,跟他当初从思过崖上跌下去,被魔气腐蚀双眼的时候像不像?”
林阙歌浑身一震,寒气自体表渗入骨髓。
相里亭又接着道:“他被曾经亲赖的同门师尊师兄剥夺一切,推下悬崖失去所有,眼睛被魔气侵蚀瞎掉。如今这两人修为尽废,被最疼宠的你折磨成如今这模样,一报还一报罢了,你有什么可不忿的呢?”
林阙歌望着不远处呆滞麻木的魔奴,眼眶通红,泪意涌现。
一切都错了啊。
如果,如果他当初没有心生妄念,在相里师弟问灵根能否还他时,同意将灵根归还原主,会不会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了?
做凡人有什么不好呢?师尊、师兄、师弟不论他能不能修炼,都以真心待他,这便够了呀,他当时为什么要鬼迷心窍。
林阙歌只觉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狠刺,留下一片淋漓不止的鲜血。
直到痛楚清晰传递到大脑,林阙歌才迟钝回神,那并不是幻痛,而是真真实实的痛。
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抽离出去了。
时间在这一刻走得很慢,林阙歌后知后觉地低头,被溅起的鲜血冷到僵硬。
林阙歌一点一点地抬起头,相里亭那张俊秀的脸上没有情绪,平静冷淡到好像面前的人是一样死物。
煞是好看的手滴血未沾,攥紧的手心里,恰是莹莹发亮的天灵根。
这是原主的东西,如今讨还回来了。
林阙歌一眨不眨凝视他,眼角血泪滴落,他释然闭上眼,修为在一瞬间散尽。
“对不起。”
第42章 魔焰滔天
“师父!”
林真颇为宝贝地捧着一本书跑过来,便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噤声。
林阙歌仰面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腹部衣料晕染的血色很深。
这个场面,又是在玄天宗后山,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蓄意谋杀,就地抛尸……呸!他师父一向信奉“君子报仇十秒太晚”,从来都是明着刚!
后山外围总归有些灵兽在,等他们一走,这些灵兽便会闻着血腥味儿寻来。
相里亭低眸扫了林阙歌一眼,林真看出他没有杀意,立刻乖觉道:“师父,这边交给我吧。”
林真很快打扫残局,给玄微尊者和秦夜然松开锁链,又将林真送去山下客栈里边。
林真随着相里亭走出客栈房间,合上木门的一刹那忽然有种预感,他不会再见到玄天宗这三个人了。
相里亭一早注意到林真手上拿的书,很珍惜地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即便是扶着林阙歌来客栈仍不离手。
“你手上拿的书是什么?”
相里亭过目不忘,记忆中似乎没有这种封皮的书。
听相里亭谈起手上的书,林真来了精神,兴奋道:“弟子这些天温习了一遍师父赠予的那本医书,又翻看了十来本从魔宫那边借来的书本,看完非常有感触,就自己总结了一本。”
“师父,你要看吗?”林真双眼发亮。
“这是你第一本书,为师自然要看。”相里亭笑道。
林真很激动,立马把书递到相里亭手里边。
相里亭低头接过书,简洁直白、朴实无华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瞬间后悔了,想把话收回来。
——《林真祖师按摩真经》
相里亭:“……”
日光明媚,两人乘上飞辇,向远在西边数千里的草原飞去,相里亭翻开《林真祖师按摩真经》。
前言:根据为师父按摩经验,以及阅览十余部相关书籍所作。手法精准仅是皮毛,孝顺心意才是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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