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和剩下的唯一一个至亲断绝关系,就算从前有再多的不愉快,都让人难以平静地接受,更何况对于宋知砚来说,母亲的错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生病,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而在治疗结束后,肯定还有过一段断断续续的相对幸福的时光。
有人说父母的爱有时就像湿棉袄,穿上冷,脱下也冷,或许对于宋知砚来说,就是这样。
而现在既然宋知砚已经选择了断绝关系,自然是让这件事结束得越快越利落越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任何试图劝和的话语和行为对宋知砚来说都像是在腐肉处敷药,不但没用还平添痛苦,因此祝余不但不会进行劝说,还会让宋知砚本就斩断的关系结束得再快速一点。
他吸了吸鼻子,握住了宋知砚的手:“那你跟我回家吧。”
第107章 科研的第八天
宋知砚和祝余一起坐上了林谦的后座, 三人一起前往林家。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大年初一的凌晨, 这样跑到男朋友家里去会不会太唐突了?”
“自己家里这样的情况,小鱼的父母会不会有意见?”
“这样临时的过去,连礼物都没准备,是不是不太合适?”
……
顿时,他只觉得平时柔软的车座变得比火车站的不锈钢座椅还要冷硬,让他坐立难安。
“我……”
才刚说了一个字,祝余就一个眼神甩了过来:“只有两个选项,要么你和我回家,要么我和你回家,你自己选。”
驾驶座上的林谦抬头从后视镜上看了宋知砚一眼:“我可警告你啊, 大过年的要是把我弟从家里拐跑了, 你知道后果的, 再说了, 就你市中心那个房子,你猜他们会不会追过去?”
宋知砚苦笑一声:“我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放心吧, 我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吃不了你。”林谦一脚油门, 开着车子驶向西郊。
车上没有亮灯,只有周围路灯映进来的些许亮光, 借着这闪烁的灯光祝余侧着头安静地注视着身边的宋知砚, 只觉得心里一阵酸软。
此时的宋知砚没了平日里冷静果断挥斥方遒的气魄, 病痛让他没了力气,于是闭着眼靠着靠背休息,柔软得没有了棱角,尤其是刚刚那声苦笑, 就像无助得只能随波逐流的浮萍……
祝余抿了抿唇,紧了紧握着宋知砚的手:“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去!”
林谦闻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安稳开着车。
宋知砚也睁开了眼,有些惊讶地看向祝余。
“可以不回我家,也可以不去你家,我们可以去找个酒店住,如果怕他们找上门,那可以去别的地方旅个游,或者回长乐村,本来过两天也是要回村拜年的,提早一点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祝余认真地看着宋知砚,“你可以有很多选择。”
一阵酸涩感涌上宋知砚喉头鼻尖,他声音喑哑:“可这是你和父母的第一个春节。”
“我们已经一起跨了年,而且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个春节。”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祝余还是转头看了前方坐在驾驶座上的林谦一眼,难掩歉疚。
突然,安静的车厢中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祝余转过头朝着笑出声的宋知砚看了过去,却迎上了一个脑瓜崩。
“好了。”宋知砚轻轻弹了下祝余的脑门,将人从为难中拉了回来,笑道,“我没有不想去,毕竟本来就只是早去晚去的问题。”
祝余眨了眨眼:“可你刚刚……”
“我只是在犯愁,现在准备礼物好像来不及了。”宋知砚拉起祝余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所以你要帮帮我,在叔叔阿姨面前多说说好话。”
祝余眼睛一亮,弯眼笑了,仰起脸自信满满地说:“包在我身上!”
前方驾驶座上,林谦无奈地扬起了唇角:“傻小子……”
当车子开到林家门外时,院子的大门缓缓开启,驶进院子就见别墅里灯火通明,听到动静的季雅歌匆匆跑出门外,林思诚紧紧追了过来,给她披上大衣。
三人下了车,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宋知砚刚想打声招呼说声叨扰,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猝不及防地被季雅歌一连串的问题砸晕了脑袋。
“听小谦说你刚挂完水?怎么样严重吗?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来来来快先进屋,这大冷的天怎么穿的这么薄,这几天需要吃药吗?有没有忌口什么的?”
宋知砚懵懂地跟着季雅歌指引往屋里进,看着她认真且关怀的神色,他少见的有些无措起来,只能求助地看向了祝余。
祝余看了好笑,抿着唇只顾着乐,还是林谦先开了口:“好了好了,他已经没事了,要不然医生也不会放他回来不是,倒是你们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说了他挂水要很晚,让你们先睡不用管我们的吗?”
“你们三个小孩子大晚上的在医院,我们怎么能放心嘛,总要看着你们平安回来才睡得下。”
“那我们现在回来了,赶紧都去睡吧,我都困死了。”
“行行行,那我就不管你们了,困了就去睡,要是饿了厨房有吃的。”季雅歌转头看向宋知砚,“小宋,刚刚小谦说你胃不舒服,我在厨房里煲乐点鸡丝粥,要是饿了可以喝点暖暖胃,不饿的话也别硬喝,免得睡不好,总之都是自家人千万不要客气,知道吗?”
宋知砚乖巧点头:“知道了,大过年的临时过来叨扰,也没带礼物,实在麻烦您了。”
“你看,这就客气了不是。”季雅歌佯装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柔声叮嘱,“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小宋的房间就在小鱼的隔壁,已经收拾出来了,待会儿就让小鱼带你去房间吧,我和你林叔也不和你客气,就先去休息了。”
宋知砚点点头,道了晚安,目送着季雅歌林思诚回了房后,他轻轻舒了口气。
“怎么了?”祝余蹭到宋知砚身边,微微仰起头问道,“紧张?”
宋知砚笑着摇了摇头:“不,只是感觉……很开心,很温暖。”
宋知砚在林家住了下来,虽说一开始还是难免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他就发现,季雅歌和林思诚是在把他当自家孩子一样对待。
由于除夕夜睡得太迟,宋知砚又实在疲惫,次日他临近中午才醒,是起的最晚的一个。
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客套的嘘寒问暖,让他‘想睡几点睡几点,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可没想到却是一碗热腾腾的粥和一句叮嘱:“虽说快要吃午饭了,但还是先喝点粥垫垫肚子,你胃不好,平时还是要一日三餐准时准点,不吃早餐尤其伤胃,就算没睡够,也可以起来吃个早饭然后接着睡。”
只是宋知砚刚想表示自己记下了,就被季雅歌抢了话头,反驳了回去:“昨晚折腾到那么晚,还是睡觉比较重要,要是非得起来吃个早餐,本来的深睡眠都变成浅眠了,更伤身体。”
林思诚连忙表示:“这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我是说平时还是要注重一日三餐的。”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他该吃早餐还是该睡到饱,宋知砚一边吃着祝余给他夹的小菜一边开心地扬起了唇角。
可总有人不合时宜地来破坏他刚刚恢复的情绪,这个人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初三一大早,宋曼就在陆常怀的陪伴下来了林家,声泪俱下的和季雅歌说着自己对宋知砚的亏欠以及她幡然醒悟想要好好对待这个儿子的心。
宋知砚就在二楼的楼梯口的阴影里面无表情的听着,祝余牵住他冰冷的手,才换来他眼神的一个波动。
“你决定好了吗?”祝余轻声问道。
沉默半晌,宋知砚微微点了头:“她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她。”
“好,那我去处理。”祝余勾住宋知砚的脖子,将人拉近,在他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回屋等我吧,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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