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程宪英眼睛一亮:“你就是云州那个,把秦王手底下那群废物炸得抱头鼠窜的宋安然?”
这件事也是她昨天听戚渊的副手说的。
程宪英于是一边等着进城,一边和宋安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期间,还打听了她家的点心种类,并且提前选好了小絮最喜欢的口味。
终于,站在一边仿佛被人孤立了的副手看了一眼日头,淡声说道:“应当可以进城了。”
……
太极殿里,秦王站在百官之前,开始一脸大义凛然地对着龙椅之上的皇帝劝道,“皇兄,臣弟知道这件事你并不知情,但是你毕竟不是父皇的——”
“不是什么?”
秦王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断喝,秦王浑身一抖,不可思议地看着押着红芍走进大殿的刘太后。
一直漫不经心逗锦鲤的楚沉昭,也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看向了跟在后面的戚渊。
戚渊朝他露出了一个苦笑,无奈的耸了耸肩。
“母后怎么来了。”楚沉昭起身,叫钱良,“去给母后搬把椅子。”
顾眠从瓷盆里探出了一半小脑袋,看了看丝毫没有想坐下的太后,慢慢沉进了水里。
太后的脸色好可怕。
“你们一个两个,真是……”
刘太后深吸了口气,转身瞪了台阶上的楚沉昭一眼。
楚沉昭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他本来是想等着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和太后说的,毕竟太后最近身体不好,他也怕这些事让她烦心。上次太后把他叫去,告诉他秦王似乎和有些大臣相交,叫他要管教着些弟弟的时候,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楚珩。”刘太后手一抖,那根漆黑的鞭子被直接抖开,鞭尾落在了地上,划过了一个灵巧的弧度,“你刚才在说什么屁话,嗯?”
顾眠:……
刘太后,不愧是将门虎女啊!
这威压,已经隔着水入侵他的鱼盆了。
“母、母后……”秦王表情带着些尴尬,尤其是看着后面被押在一边的红芍的时候,他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但是下一刻,秦王缓了缓神,辩解道,“儿臣只是觉得,既然皇兄是宗室的孩子,那怎么能继承大统,现在上天都已经降下了灾异,难道母后就希望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眼看着百姓受苦吗?”
刘太后看着自己儿子带着迫不及待的语气,说着这些看似大义凛然的话,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看向了跪在脚边的小太监,“就是你说皇帝不是先帝亲子?”
娃娃脸的小太监并不回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叫着“太后饶命”。
“母后。”秦王不赞同的看了刘太后一眼,“事实已经明晰了,另外有宋太医作证,母后若是不信,自可以叫太医滴血验亲。”
“宋太医?”
刘太后这才看到了跪在一边的宋太医。
宋太医年纪已经大了,他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神色平静中还带着些悲怆。
刘太后仔细打量了半晌,才认出他来:“宋太医确实为哀家诊过脉,但是当年哀家临盆,宋太医似乎并不在场。”
她冷斥一声,“不在场的人,也能作证了么!”
“太后娘娘息怒。”那老太医朝太后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声音嘶哑地缓缓道,“臣当年虽然并未在场,但是臣早在几个月前给您诊脉的时候,便诊出您腹中的胎儿,应当是为公主。”
宋太医医术高超,为孕妇诊脉,胎儿四个月以上,他便能判断男女。
但是为了防止有些人家会因为孩子的性别堕掉胎儿,宋太医当场并不会不会把孩子性别说出来,只会告知母亲和胎儿的健康状况。
当年他听到皇后和贵妃同时发动,且情况危急之后,立刻匆匆拿上药箱准备赶过去,结果出门的时候不慎摔了一跤,当场右手便流血不住。
于是,他的师兄便带着他的小徒弟替他过去了。
结果……
他的师兄和徒弟就再也没回来。
宋太医当时还不明所以,直到他后来听说刘贵妃诞下了一名男婴,而姜皇后则因血崩而死,就连刚出生的女儿也没保住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前些日子,秦王忽然找到了他,告诉他——当年刘太后的孩子,其实在生产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
当年姜皇后和还是贵妃的刘太后还在闺中的时候关系就十分亲密,刘太后是将门虎女,经常带着姜皇后出门玩耍,但是姜皇后自从入宫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太好。
刘太后入宫后,在后宫中也经常同姜皇后走动,后来两人先后被查出来了有孕,结果在快要临产的时候,竟然有妃子给两人带了有红花的点心。
两人吃完回去,晚上便有些不对了。后来,宋太医便听说姜皇后和腹中的胎儿都没有保住,而刘太后则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是谁告诉你陛下是宗室抱养的?”
刘太后冷声问小太监。
“回太后娘娘。”太监低声道,“是奴婢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当年侥幸逃脱的一个小宫女,她告诉奴婢的。”
“那个宫女呢?”刘太后逼问道。
“这——”小太监深深垂头,“前些年已经病死了。”
“哈。”刘太后被直接气笑了,“既无人证,有无物证,难道天家血脉就由得你们在这里胡乱猜测?!”
“母后!”
秦王见太后袒护皇帝,立刻上前不满道,“当年的事却有蹊跷,您不能糊涂啊!”
“糊涂?”
刘太后一甩鞭子,直接把秦王吓得缩了缩脖子,“我看糊涂的是你!”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按照你的说法,先帝明知道陛下不是他的亲子,却依旧如此培养他,甚至在你出生后也没有废掉他的太子之位,甚至遗诏都没来得及留,你觉得,你父皇就蠢后成这样?”
秦王张了张嘴。
他不甘道:“既然母后这样坚持,那便叫皇兄同您、同我滴血验亲!”
“用不着。”
刘太后见秦王还不死心,露出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觉得你皇兄是宗室子,若没有你皇兄,你便是先帝的嫡长子,上面这位子便一定是你的,是不是?”
秦王没说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秦王确实是这样想的。
“母后——”楚沉昭在寂静中开口,“母后先坐下说吧,莫要气坏了身子。”
刘太后摇头,示意她现在气得根本坐不住。
楚沉昭看着太后的表情,非常明智的没有再出声,只是把顾眠的小瓷盆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然后用一堆奏疏挡住了。
顾眠也悄悄的游到了水底。
“那哀家便告诉你,若是论出身,你皇兄比你更有资格当皇帝!”
姜太后一步步逼近秦王,在秦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把人踹得跪在了地上,“不必验血,哀家直接告诉你,皇帝确实不是哀家的亲子。”
太后这句话,仿佛在滚油上浇了一勺冷水,整个大殿立刻沸腾了起来。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秦王的眼神也一瞬间亮了起来。
没想到,母后竟然也知道这件事,那他岂不是——
“陛下乃是姜皇后和先帝的儿子。”
刘太后扫了一眼四周骚动的大臣,慢慢道,“当年姜姐姐身体不好,我们被奸人所害,吃了被下了药的点心,她虽然吃的少,但是因为身子不好,所以诞下孩子之后便去了。”
“而哀家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孩子月份稍小,没能保住。”
想到那个刚出生就逝去的孩子,刘太后深呼吸了几次,缓和了下情绪,这才继续道:“先帝当年出于各种考量,便把姜姐姐的孩子交给了哀家抚养。”
刘太后顿了顿,还是没细说当年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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