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神秘莫测的手段,深不可测的心机,再加上对他们的性情心思的了如指掌,饶是心有异动的人,就算装,也不得不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而越青君也不在乎他们心里想什么,只要他们做好自己交代的事就够了。
山上其他人见素来掌管山中事务的二公子竟态度恭敬地跟在一人身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还有人小声嘀咕:“先前听说两位公子身后还有人,那人才是咱们真正的主子,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
消息迅速在山寨传播,却无人打扰在正堂的几人。
“县城里目前情况如何?”越青君并没有叙旧的意思,自然而然进了屋中,坐上主位,态度从容自若,仿佛自己不过是简单出了次门,而非第一次来此地。
薛辞玉也不敢有丝毫托大,谨慎道:“回主君,县中大户钱氏家的四子正在山上,属下将他叫来与主君细细分说。”
钱四郎很快就被人从账房拉了过来,见到坐在主位的越青君和站在下首的薛辞玉,心中思绪飞转,面上却十分恭敬道:“属下钱四,见过主君。”
越青君并未与他浪费时间,直接问:“城里死伤多少,疫病多少,赵二还能抵抗多久?”
钱四郎低着头:“属下也有半月未得到城里的消息,上次只得知死了约有四千人,病的人已经过半,赵二的人也有不少得病,情况不容乐观,此时又过半月,多半已是强弩之末。”
“主君,咱们还要继续给赵二钱粮支援吗?”钱四郎小声询问。
薛辞玉等人是在去年来的剑屏山,取代了原来作恶多端的山匪。
之后剑屏山安稳了许久,也未劫道杀人掠财,顶多就是收点保护费,且收了保护费后,他们也是会真的将人安全送进县里,为此,和周围其他几座山的匪徒结了不少仇,不过最终也都是以薛家兄弟的地盘越来越多结束。
这也是越青君在剑屏山只见到薛二的原因,薛大正在其他山上,他们原先带来的那些人也都分布在几座山上,附近虽有群山,却都只有一个主。
剑屏山的新势力有了名气后,也有不少县城大户的投靠,有的只想混个脸熟结个善缘以后不被为难,有的却有更深入的合作,钱家就是其中之一,双方有利益关系,钱四郎说是送上山的人才,也是人质。
因而他知道的事也比其他人多。
比如赵二不过一个从未训练过的农民,就算手底下有一群健壮村民,侥幸闯进县衙,杀了县令,又哪儿来的脑子稳定局势,没被县里其他势力杀死邀功。
在缺粮的情况下,又是怎么守住县衙这么久,镇压城中其他人。
身后少不了剑屏山的支持,而这些举措,必然都有眼前这位主君的意思。
钱四郎虽不算天资出众,但也绝不是蠢人,当然能从此人行为中窥见几分对方大逆不道的心思。
“我们何时认识的赵二?”越青君语气带着淡淡疑惑,“又是何时给的钱粮?”
帷帽早在进屋时就被摘下放在桌上,此时的越青君仅戴着金色的蝴蝶面具,也能让人看清他一双清澈纯粹、老实无辜的眼睛。
“赵二乃闯进县衙,杀害朝廷命官的匪徒,我们老老实实在山上种地,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越青君语气淡淡,无论是声音还是话语,都是如出一辙的平静,好似只在诉说家常。
“你想要我这样勤勤恳恳、清清白白的良民,和那等逆贼牵扯上关系吗?”
钱四郎:“……”
屋内其他人:“……”
薛辞玉默默低头,默默修改完善心中对越青君的形象。
饶是大家也觉得自己真是盗亦有道,不与其他土匪同流合污的好匪。
但有不纳税,不缴粮,不报户籍,占山为王等诸多行为在,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觉得自己和良民这个词有什么关系。
更遑论像越青君这样理直气壮、面不改色,义正辞严地说出来。
怎么说呢,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风度翩翩地不要脸的。
世家公子的外表,泼皮无赖的内心。
莫非做主君的第一要素就是要不要脸?
要不怎么说人家才是主君呢。
刚来第一天,越青君就以自己超高的素质,让第一次见他的几位下属对他由内而外发自内心地心悦诚服,真正认可了从未露面的幕后主君,并坚定相信,这么不要脸,一定能成大事。
薛辞玉原本就对越青君敬畏钦佩,如今更是觉得此人大有可为,该有的有,该没有的没有,远的不说,至少沧禹府这块地方稳了。
“主君所言有理,我们与那逆贼素不相识,毫不相干。”他紧跟着表忠心,语气那叫一个轻快愉悦,难掩他的好心情。
众人纷纷低头,没眼看。
越青君既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觉得不好意思,也没对薛辞玉这番话有任何奖赏与夸赞。
只是神色如常,语气平静地说道:“朝廷派来的人很快就到,届时都收敛些,让人瞧瞧咱们山民都有多老实。”
“也不能老山寨山寨地叫,弄得咱们跟土匪似的。”
众土匪:“……”
“那主……郎君,咱们叫个什么名字?”既然越青君这样要求,薛辞玉立马换了个看不出野心的称呼。
越青君指尖在桌上轻点几下,面具下的俊脸看不出丝毫玩味,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能去代表开会。
“你们觉得,明教怎么样?”
第57章 青君
当晚,宁悬明赶到沧禹时,已是深夜,城门已关,副使在城楼下叫了一阵,然而何止没人开门,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沧禹府夜里竟连个守城士兵都没有?玩忽职守到这等地步,难怪消息这么久才传到京城。”副使怒道。
他虽是被章和帝点名来的,然而既是年轻人,心中仍有一分意气,看不惯这等尸位素餐之辈。
他还想以圣旨叫门,宁悬明却制止道:“今夜已晚,继续等也未必能等到回应,不如就留齐副使留在此处,等到开了城门后去禀明知府,我带着其他人先行一步去剑屏县。”
“遵命!”副使应下,留了几个亲随,其他人都跟宁悬明离开。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将亮时,到达了剑屏县外的军营中。
军营中,昨夜宿醉的县尉一早就被亲卫摇醒。
“将军!将军!朝廷钦差来了,就在军营正堂,等着见您呢!”
县尉本来迷迷糊糊,听清内容后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一边问:“不是说还要两天才到吗?”
亲卫也皱眉苦脸,“原本是的,但谁知道这位钦差一个文人竟也赶路这么快,听说路上就没怎么歇息过,一切宴请都拒了,昨夜到了府城,见没人开门,也不等人,直接连夜过来了。”
县尉不想听这些屁话,他只问:“好酒好菜让人送上来,再叫几个美人。”
这话发下去,宁悬明还没等来县尉,就先等到了酒菜与美人。
然而他们一路许久都没好好休息,此时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宁悬明作为领头之人,出于谨慎,率先推辞,“县尉未至,我等怎好先动筷。”
他们不吃,其他人也不好相逼,县尉得知消息后,一边心中暗道来了个麻烦精,一边整理仪容挂起假笑,脚步匆匆前往正堂。
“早听闻钦差大人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才知传言还是谦虚了。”外面远远就传来了豪迈的笑声。
袁县尉大步迈进,对着宁悬明拱手一礼,“卑职袁英,参见钦差大人。”
“昨夜巡营到凌晨才睡下,未能及时到军营门口迎接大人,卑职有罪!”
宁悬明嗅觉灵敏,即便袁英已经梳洗过,但宿醉的酒味并没那么容易去除。
但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还需县尉配合,也不欲在这事上将人先行得罪,即便要追究,也应该等剑屏县事解决后,在他离开此地之前。
“身在军营,一切以军法为重,袁县尉不必拘礼。”宁悬明话是这么说,但在袁县尉即将起身时,却让身边随侍取出圣旨,在场众人齐齐下跪,包括屋外守门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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