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关掉电话。
沈望蹑手蹑脚下楼转了一圈,恰好遇见准备菜谱的赵管家,微笑着打招呼。
赵管家问他,“沈先生怎么下一楼来了?是口渴了吗?我去给您送解渴的西瓜汁。”
沈望道,“不不,我是来问一下,鹤爵明天晚上回家吗?有没有什么应酬?”
赵管家打开记事簿,看了一眼道,“居然还真的有,鹤先生明天与隆泰建筑的张总约在高尔夫球场,估计晚上回来也晚一些。”
有点奇怪问,“怎么了?您是有什么重要的安排吗?”
沈望心底长舒一口气,真是太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在八点钟去参加女儿主持的开幕式晚会,在鹤爵回家的时候赶回来给人拥抱。
沈望摇摇手道,“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问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自己拿了新榨的西瓜汁,转身上去三楼。
赵管家也没怎么当作一回事,安排好最近几天的菜谱,再去看看少爷那边有什么吩咐。
鹤爵手中转动着钢笔,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电脑屏幕,眼神深邃而放空,俨然是没有专心做事。
赵管家敲门进来,询问鹤爵明天去高尔夫球场要带哪一套装备,搭配什么款式的衣服和鞋饰,以及准备赠送的礼物。
鹤爵点名要了那套有老虎伍兹签名的球杆套组,说送那套即可。
又在赵管家准备离开前,问了一嘴,“家里好安静,如果不知道,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生活。”
赵管家心领神会道,“沈先生刚才下楼喝水,还说怎么没有看见您呢?”
鹤爵手里的钢笔一停滞,“说到喝水,我也有点口渴,现在厨房里应该有冰镇好的西瓜汁吧?”
沈望是最爱喝西瓜汁的。
这家伙贪凉,喝多了肚子要疼。
赵管家道,“沈先生已经拿着西瓜汁上楼了。”
鹤爵重新捡起钢笔,“也对,临睡前喝甜的不健康,也就只有这家伙一点都不注重养生。”
赵管家说,“不过沈先生刚才看见我,偷偷问我少爷您明晚几点钟回来,我看他像是有什么准备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要跟少爷您道歉示好。”
鹤爵冷哼一声,“他浑身上下嘴最硬,脑子最笨,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像是将两人之间的小矛盾翻篇了。
握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沈望”,淡淡凝视着这个名字的每一个可爱之处,淡道,“我最近有点累不想出门,明晚的会见安排秘书去吧。”
第19章 老婆香得要命了
沈望自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谈话,对于这位当之不愧的女儿奴,自然要把沈妙妙的事情摆放在第一位。
实在搞不清楚两人之间谈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背景,究竟是怎么把关系弄僵的。
难道说,鹤爵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龙傲天,生气了?
沈望想着自己怎么也是拿钱帮人治病,尤其对方在自己生命最黑暗的时期,曾经朝自己递出了橄榄枝。
他总不好对救命恩人外加金主大人给脸色吧?
所以沈望趁鹤爵享用早餐的时候,自己跑去健身房疯狂锻炼,然后带着一身香喷喷的汗水气息,在鹤爵即将出门之际,偷偷从后面抱住了要走的男人。
鹤爵的后背坚实又宽阔,像一块铜墙铁壁铸成的军港,百无破绽才容易使人安心无比。
沈望主动踮起脚尖从后背往上滑动,一双热汗淋漓的手臂幸亏长度足够,在鹤爵的领口打了个结,小手指甚至能勾动领带间的钻石领带结。
这个动作不但亲昵,而且还十分舒服呢。
沈望不禁更贴紧了对方的曲线,企图把自己的体香湿漉漉地沾满某人的后背。
有点底气不足问着,“你感觉自己的嗅觉,有好一点趋势吗?”
鹤爵竟一句话也没回复,更看不清面部的具体表情,浑身的肌肉线条紧绷得像箭弦。
赵管家一瞧这可不得了,一般不会随便打扰俩人的相处,一把将沈望的手臂搀扶住,低声细语,“沈先生您忘记了,那1702条的事情。”
鹤爵一贯挑剔,处理生活与工作一样,对于细节的微处极其敏锐,可以说敏锐到敏感,敏感到莫名其妙的程度。
“爵爷不喜欢人从背后碰触。”
此处使用爵爷这个称呼,更是为了提醒沈望注意身份,无论鹤爵平常怎么待他不同,在某些地方还是需要格外注意一些。
沈望哦了一声,道歉的话也没来得及讲,鹤爵闷不吭声地走出房间,连背影亦能冰冻三尺,寒传百里。
沈望小声地牢骚了一句,“他居然有这么龟毛的吗?难怪我说他不是龙傲天本尊,他气我这么多天。”
鹤爵在司机的尊请之下,大步跨进了车舱后座,声音随着紧抿的嘴唇冷道,“隔板升起来。”
司机一听完蛋了,老板今天生气了,接下来绝对是不能再出一点差错的情况,否则非得给他原地开除不可!
赶紧将隔板升起。
鹤爵冷若冰霜地坐在真皮沙发间,一双眼死死盯住隔板封住最后一丝空隙。
然后,他将身上的西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了下来,一把捂在冷酷的面孔之上,努力抑制自己言行举止间的狂躁,实际上修炼了三十几年的修养,根本难以匹敌现在的躁动不安。
这是什么香气?!
这是什么香气!!
鹤爵确信自己的嗅觉还没有恢复的迹象,将沈望强行留在身边也是自有安排。
可今天这种情况与之前截然不同,即使沈望从背后抱住了他,现在也没与他共同处于密闭的空间。
可就是受不了!
从肢体发肤间受不了!从五脏六腑间受不了,连他固若金汤的孤独灵魂也受不了!
太香了!这滋味儿香得令人心荡神驰,把持不住任何风度!
鹤爵紧攥着掌心的西装外套,高挺的鼻子深深地掩埋入褶皱之内,不停地探索,不停地呼吸。
这件西装是聘请国外高级裁缝特殊定制的,柞绸的面料通透舒适,沈望的汗渍淡淡得印在青灰色的面料之间,仿佛这个人温软的触感依旧停留在后背,使得鹤爵整个人都敏感无比。
他大口地吸,令每一股芬芳馥郁的香气涌入鼻腔,咽入气管,又被肺腔狠狠地吸纳吞噬,最终才从口部,随着剧烈的呼吸慢慢释放。
鹤爵一向是京城有名的性冷感太子爷,从年少成名,再到征伐商界,敌人树立无数,对手扳倒万千,从来都是风轻云淡,谈笑间樯橹飞回湮灭的做派。
人称京圈的西装佛子,一星半点的荤腥从没沾过,红男绿女更是眼底的一抹轻烟,完全无视放空。
而现在的京圈西装佛子在做什么?
居然抱着某人汗水沾过的西装,贪婪得像一只即将挣脱人皮的恶兽。
鹤爵不知为何这次的情绪来的如此猛烈,只知道浑身沉浸在某种快乐的情绪之中。
而这份快乐是谁给的?
鹤爵知道。
鹤爵努力平衡着快要崩坏的神经,找到能恢复正常的节点。
可他好疼,那里好疼,以至于裁缝师傅量体裁衣的手艺,在某个部分不断膨胀到难以消磨的程度,快要把布料生硬地崩坏了。
“该死,这裤子好紧。”鹤爵难受地扯了扯裤带,甚至破天荒地将拉链打开了一些。
深呼吸,放平衡,深呼吸,放平衡。
鹤爵缓缓地调节着全部的不适,令浑身的燥火慢慢又重新压回了端庄自持的体内。
拉锁和皮带很快又调整得服帖得体。
鹤爵将怀中揉搓到狼藉的外套叠得整整齐齐,待浮在肤表的红晕散退干净。
才用一贯清冷的仪态打了电话,朝电话内的私人秘书说道。
“送一套大一码的西装过来,还有供在庙里的翡翠佛珠一并取回来。”
临了,将目光投递在皱乱不堪的西装间,上面混合了他的汗液,手指的痕迹错综复杂,俨然要将布料撕碎似的。
“年轻人一般享受二人世界,喜欢去什么餐厅比较浪漫,一定要清场,不要放人进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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