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知道要说什么,写的时候你在边上睡得像小猪,嘴张了一点点还有点噘着,好可爱,怎么会这么可爱。我亲了亲你又继续写,你完全没察觉。谈恋爱真好,还好没有真的让你回去想……对不起,我要是知道和你谈恋爱这么幸福,我会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像个登徒子一样缠着你。
总之感觉很奇妙,喜欢你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有很多以前从未想过的反应,在一起虽然才不久,也得到了非常多的新情绪,各种初次经历带来的新鲜的甜蜜,笃定的安全感,还有我不太好意思说但切实存在的,做/爱的时候对你有种近乎失去理智的痴迷,把你欺负得每晚都在哭,对不起但是不改了。
我想以后还会有更多新的情绪出现,来补完我们的人生,比如正在浓情蜜意的时候就要异地了,应该会有点戒断反应吧,这都是不和你谈恋爱就不会有机会体验到的情绪,可能会难受,但我觉得它很珍贵,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直面这种情绪,然后期待下一次相见,小别再见应该也会是新的心情,我们就这样一起一点点收集每一种新的心情^_^。(虽然我是在你旁边幻想着我们已经分开再期待着见面……心情也是很特别……)
还想跟你说,我和你不一样,在此之前没有考虑过理想对象是怎样的,但是你出现以后,我们在一起以后,我总觉得不管你做什么那就是我理想中的伴侣的样子。如果穿越回哪怕是一个月前,我跟我自己说我是个恋爱脑,那时的我应该会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你又翻了个身,感觉你快醒了,就先写到这里吧。不要一个人坐在机场伤心,去买酸奶吧,我觉得苦水玫瑰和百合这两个味道最好吃,吃不完那么多的话就只买这两种好了,不要很难过地去想如果和我在一起就能多买几种来试,反正下次还会来的,买完记得发给我让我也馋一下。我爱你。
你的。4月14日早晨。”
谭霏玉把信收好,自己挤眉弄眼了一阵,然后深呼吸,笑,起身去旁边的酸奶售卖机。
中川机场的酸奶也是兰州一绝。
谭霏玉拍照给石含章看,说:前面还有两个人在排队,这个机子感觉笨笨的一次只能抓一包酸奶,让hey bye go去应聘酸奶售卖员可能都比这个机器抓得快。
石含章几乎是秒回:那顾客就别想拿到酸奶了吧,都被小狗自己吃了。
谭霏玉:你在质疑我孩子的工作能力?
石含章:不敢不敢。
排到谭霏玉了,他按石含章说的选了那两个口味——其实来的时候在这里转机他已经试过什么坎儿梨味的,不过当时是随手乱选。
拿到酸奶之后又给石含章拍了个照,真实心情未知,但发了一句看起来很嘚瑟的话过去:我独自享用,没人跟我抢,美了。[/墨镜]
第40章
……
凌晨时分, 飞机降落在广州白云机场,一下飞机谭霏玉就被潮热的空气包裹,外套早就脱了, 仅仅是走几步就开始出汗, 好不容易扬起一小阵风也不会舒服一点——用雪上加霜的延伸义可以解释境况,但实际上应该是热上加黏。
明明处在同一国度, 却像分于两个世界,过着不同季节。
取完行李,坐上机场大巴,谭霏玉习惯了往窗外看, 车开离机场范围, 渐渐进入市区,夜里的世界依然亮着灯,城市被高架桥、大马路和高楼建筑瓜分完了, 不知道去哪里可以看见她本来的样子。谭霏玉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片土地本来长什么样?
绿化带上也再看不见光秃秃的白杨和其他叫不上名字但同样秃的树, 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发量很足的绿叶子树。
谭霏玉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复杂。
一方面是思乡的情绪被安抚了,是想家的, 就算玩得很开心,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是会想家的。
以前他只知道自己是个南方人, 这种“知道”是自出生就茫茫然被打上的身份烙印,然而因为与生俱来,根本没有太大感觉,不就是生活在南方的人吗?南方人和南方人之间的共性还没人家拿MBTI贴标签时同种人格间的共同点多。
此前他对这个身份认同感最强的时候,是有一次给陌生网友的一句“我们这边过什么节都不吃饺子, 也不自己包饺子,想吃饺子会去买湾仔码头”点了个赞,楼中楼里有人惊讶,说你们真不觉得速冻水饺很难吃吗,然后大家又开始打架——网友就是说句什么都能开始打架,也许这从侧面说明了大家表达欲和精力都很旺盛,是一种国民精神面貌欣欣向荣的体现。
这趟去了再回来,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确实是一个南方人啊。
这种微妙的感觉很难描述,他从未去那样远的远方并待上近一个月,以为习惯了当地的气候和饮食,结果一回到这里,虽然又热又粘腻,难受得很,却是让人熟悉且安心的难受。
或许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不再新鲜,但也不会有探索出什么雷区的危险,他待在这里就像鱼待在水里,这里是他的领域。
自飞机落地的那一刻起,他切切实实放松了下来。
也会因为明天可以去楼下的小店吃肠粉而开心。
在回来之前,他没料想过一趟旅行还能加强他对家乡的归属感……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罕有的感受,那些早早就背井离乡去求学或工作的人大概都会有所体会。
另一方面,他也真的很想念甘肃。
两种互相矛盾的情绪混杂在一块,他既高兴,又感到惆怅,简直精神分裂。
他想念荒野中未经雕琢的大自然,想念人类心血凝结成的处处古迹。
想念敦煌的星空,酒钢的烟囱,祁连山的雪,马蹄寺的飞鸟,中山桥的夜风。
想念坐在红色小越野车里颠簸的感觉,想念黑白狗刚洗完澡时蓬松的毛发。
想念睡前为他念书的那把声音,想念那人温热干燥的手心,结实的怀抱。
想念了就发信息。
刚才飞机滑行的时候就已经报过平安,因他落地时已经不早,就主动结束了话题让石含章快去睡,石含章回他说好的,聊天界面停在晚安的表情包上。
等三点多快四点,谭霏玉终于到达住处时,想了想还是给石含章说了一声,以为对方应该已经睡了,结果又是秒回。
石含章:辛苦了,快去休息。
谭霏玉:?不是睡了吗?
石含章:我说我是突然醒了你信吗?
谭霏玉一手拿手机另一手还艰难提着装满手信的袋子,用膝盖抵住行李箱把它推进屋,东西暂时放地上,关门落锁,靠在门边给石含章回信息。
谭霏玉:不信。
石含章:好吧。
石含章:就是想等你到了我再睡。
谭霏玉:那刚刚怎么不和我聊天=皿=
石含章:你在大巴上不睡会儿吗?
的确也是在车上眯了一会儿,谭霏玉无话可说。
谭霏玉懒得说那些多余的,直言:老公我想和你打视频[/可怜]
石含章:。。。
谭霏玉:你。。。什么?
石含章:之前不肯这么叫,走了又叫。
和这行字同时发过来的是一个视频通话邀请,谭霏玉接起来,对着前置摄像头,找了一会儿角度,他几乎没跟人打过视频电话,跟家人也不打。他不大习惯,但在视频里看见石含章还是很开心,他靠坐在床上,对着镜头笑,还把手机转了一下让他看睡得正香的小狗。
谭霏玉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我之前哪里不肯叫了?”
“除了做/爱的时候叫几声,平时哪里叫了?”
“……”谭霏玉皱了皱鼻子,“你怎么能这么一脸平静地说这么狂野的话?”
“狂野在哪?”石含章依旧淡淡道,“不是恋爱中的正常行为吗?”
“也是,”转过去看了眼行李箱,实在有点懒得收拾,谭霏玉干脆就让它暂时停在玄关,他往里面走,二十多天未回的房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潮湿气味,恰似他此刻略微忧郁的心情,他喊了他的名字,“石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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