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重男轻女。”
陆老爷子噎了噎:“行!我老糊涂,以后你们自己当家,自己搞男女平等。”说着,他略显遗憾的扫了眼楚衍的肚子,可惜了是个男的。这么好的媳妇儿,要是个女的,给他生几个正经重孙子多好。唉,造化弄人。
楚衍轻轻点了句,并没有纠正老人家老思想的意思。都快80的老人家了,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就是全家的福气。反正现在家里也没有个女孩儿让他看轻,随他高兴了。
于是楚衍又把话题拐回了最初的几位祖宗:“我个人认为,国家管理犯罪分子,使用劳动改造的办法就挺好。这几个,也用劳动改造试试吧。”
陆老爷子的眼神瞬间哀怨了,好么,都把他孙子当犯罪分子看待了。你可真是跟苏行人什么锅配什么盖,只剩个表面温柔是吧?
楚衍呵呵,按那几位在学校里的丰功伟绩,要不是陆家权势和未成年保护法搞成一坨狗屎,早八百辈子就该去牢里呆着了。
“爷爷,”楚衍脸上笑着,眼里却没什么温度,“最大的梁志安不到23,您也不想他以后长成柳青青的样子吧?”
苏行人懒洋洋的插话道:“柳青青倒没什么,陆家也兜得住,万一惹出个蔡新月来……”
楚衍忙在桌子底下踩了苏行人一脚,苏行人火速改口:“万一惹出个闻九玉来……”
陆老爷子:“……”莫名领会了“子孝不如媳孝”这句古话的真正含义。
人闻九玉招你惹你了?多难得一个心胸宽广为人大气的女中豪杰,让你放嘴里念叨。那怎么着也是你小姑,小王八羔子真是越来越混账了!
苏行人看着陆老爷子的表情就来气,冷笑道:“衍衍你多余跟他绕弯子。我想把那四个畜牲送去打螺丝搞劳动改造怎么了?没给送去牢里正经尝尝劳动改造已经给陆家留脸了。我还打过螺丝呢,怎么?他们天生高贵打不得吗?”
什么!?送去工厂打螺丝?饶是见识多广的陆老爷子也瞠目结舌,都顾不上苏行人恶劣的语气了。把四个少爷小姐摁进厂是什么天才想法!那四个小崽子,怕不是半天就得跪了!
“嗯?舍不得?”苏行人斜眼问。
为了自己的心脏安全,陆老爷子十分俊杰的闭嘴了。不就是卖苦力嘛,那有什么的。别说苏行人,他年轻时候不也码头扛过大包。让孩子吃点苦有什么,重点是他老头子的心脏,真是一点苦都吃不起了。
“那行,既然你同意,那我就安排他们进厂了。”苏行人果断的下了决定。等他们好好改造,重新学会做人之后,再看怎么安顿,总归不让他们饿死就得了。
“呵,那四个小混蛋好处理。”陆老爷子再次被苏行人的态度气着了,于是他幸灾乐祸的道,“你亲妈跟你亲弟弟,你又有什么绝妙的办法呢?说来给我老头子听听吧!”
第193章 苏媛
听着陆老爷子明显的气话, 苏行人差点笑出了声。他不觉得苏媛有什么难安排的,只不过网上舆论那么大,他得去亲自见一面才行。
“我已经联络上她了。”苏行人看向楚衍道, “今天元旦她放假, 我约了她下午见面。等下我要出门, 你在家陪老爷子休息休息, 别一直看书。”
陆老爷子哼了一声:“那还不快滚,小心被雪堵在路上,然后再上个头条。”
苏行人摇摇头, 看来他们祖孙的关系是不会好了。因此,他也不废话, 在楚衍脑袋上呼噜了一把, 就带着外套出了门。
母子见面的地方, 约在一个高档的会员制咖啡厅。昂贵的价格与苛刻的入会制度, 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因此,即使位于市中心, 也显得十分幽静。
苏行人抵达时, 苏媛已经被服务员领到窗边的位置坐下了。
此刻的她, 用胳膊撑着下巴, 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与道路上的车水马龙,静静的发着呆。窗外的冷光与咖啡厅内的暖光同时打在她身上, 像一副古典油画。动静相宜、冷暖鲜明。
而画中人, 纵然年华老去贫苦交加, 仍能从她那令人惊艳的骨架上, 窥见曾经的绝代风华。
自古红颜多薄命,贫寒人家的红颜更是难有几个善终。
苏行人定定的遥望着自己的生母,心中无声道:你是否能有善终, 就看你自己的抉择了。
收拾好忽如其来的情绪,苏行人抬步走向窗边的那张桌子,坐在了苏媛对面。苏媛被惊醒,扭头看见了自己好久不见的儿子。母子两个四目相对,竟半晌没人开口。
直到服务人员恭敬的端上了咖啡,才打破了母子之间的沉寂。
“那个视频,不是我的意思。”苏媛率先开口,随即她抿了抿嘴,道,“之前陆老先生找过我,说要给我补偿,我拒绝了。”
苏行人哂笑,还是这副倔得要死的脾气:“生活上有困难吗?”
苏媛张张嘴,想说没有,却是心下一酸,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怎么能没困难呢?她不过是个临时工,连社保都没有。现在她还能动,一月两千多块的收入,能糊自己的口。可等她到了60岁,临时工也做不成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丈夫成家玮倒是有退休工资,可也只有四千多,顶多够吃饭的。一旦生病,连感冒药都不知道能不能买的起。尤其是儿子成学亮一直眼高手低,大专毕业后始终找不到工作,家里负担更重了。
可这些,她又怎么能在苏行人面前说得出口?
当年,她骗苏行人,骗他只是请钟阿婆带带他,她一定会去接的。
然后,一骗无数年。现在孩子出息了,那是孩子命好,老天爷赏了个聪明的头脑。但凡命数差些,即使回到陆家,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想起往事,苏媛心里越发酸楚,也越发羞愧。不自觉的垂下了头,不敢再看苏行人一眼。
苏行人看着恨不能把脑袋埋进胸腔里的苏媛,轻声喊了句:“妈妈。”
苏媛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脑袋却垂得更低了。
苏行人并不喜欢苏媛的性格,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该决断的时候永远在迟疑,该迟疑的时候又抽风似的冲动。
抛开遗弃那点破事,母子俩的性格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这也是多年以来,苏行人不愿多管苏媛的原因。
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自己始终困在泥泞里不肯出来,他干嘛要多管闲事?
但看着苏媛又明显苍老的面容,苏行人闭了闭眼,不知道是第几次开口问:“想离婚吗?”
苏媛猛地抬头,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妈妈,想离婚吗?”苏行人强势的继续追问。
苏媛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整个人木愣愣的,好像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反应。
“妈妈,我准备在锦绣路买了一栋楼。”苏行人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我小时候,你带我去过的……那片红砖楼,还记得吗?”
苏媛的眼珠子木然的动了动。
“我买下来,给你两套。一套自己住,一套收租给你养老,好不好?”
苏媛的眼泪吧嗒落下了一颗,却也只有一颗。她依然在呆滞中,多年的苦难,早已把她压得麻木,事情稍有些复杂,她便觉得转不动脑子,听不懂对方的话。
然后,她听见了,苏行人在今天的第三次问询。
“妈妈,想离婚吗?”
苏媛一个激灵,仿佛终于从漫长的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她好像一个生了锈的娃娃般,艰难的、一点点张开嘴,然后从喉咙里挤出了古怪的一个音符。
苏媛说:“想。”
苏行人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我问过你很多次。这是你第一次告诉我说,你想。”
苏媛又一次垂下了头。她对丈夫早没了感情,没有谁会对一个成天打骂自己的人有感情。
可是拿了她彩礼的娘家嫌弃她的名声、拒绝她的登门。人活在世界上,怎么可能忍受自己没有一点羁绊。所以,她把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了小儿子成学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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