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明今日是陪着同僚一块儿过来捧场的,要说没有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夏稚的心思,那才是骗子,他就是来看看能不能见到夏三的。
“好几日不见了,夏兄可好啊?”王记者今日打扮得西装革履,发丝儿都精致极了,像是要去赴一场盛宴。
夏稚看了,也是一阵高兴,同人热络地聊天起来,结果没聊几句,就说到最近城内一桩离奇的凶杀案。
“我同事是专门追这些社会新闻的,还赶过去拍照了的,看那对兄弟的惨状,简直了……就是受害人好像和你陆二爷沾亲带故来着?叫陆开林的……还有个叫陆开源。”
夏稚一愣,这两人不正是前不久才回来处理陆小妹事情的兄弟两人吗?
夏稚跟这两人从前关系一般,前段时间见面,陆开林对他很是热情,但也没正经交谈过几次,后来在陆哥受伤的爆炸现场又见了一次,却也是匆匆一别,没想到如今竟是死了!
“怎么被杀的?凶手可抓住了?”夏稚好奇,心中隐隐有点儿想法。
王耀明只当夏稚这样一个矜贵的少爷,乍一听说死人了,还是死的自家认识的人,所以多关心了几分,便详细说道:“凶手是两个流窜的逃兵,拿着匣子枪,也不知道从哪儿逃来的,说是见财起意,把那两兄弟身上抢了个精光,连块儿布都没剩,胸口中了两枪,脑袋一枪,死得不能再死了。”
夏稚听到这三个子弹打的部位这么精准,有些数了。
如果当真是临时起意的抢劫,不可能两人都开三枪这么准确。
而且还是头部,胸口都有。
一般为了确保一个人死掉,才会打两枪胸口的肺部,再打一枪脑袋,这人是必死无疑的。
这很专业。
——当然了,这个知识点夏稚也是从陆哥那儿听来的。
两人正聊得深入,夏稚还想问问那逮住的凶手现在什么情况,身后就传来不少人的喧哗。
隐隐约约听着像是在叫陆二的名字。
夏稚立即回头,便能看见陆二陆开疆已然大好了一样,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便领着一帮人走进歌舞厅。
他身后的人马清一色黑色唐装,每两人抱着一大束的花篮摆在门口,均是为了给夏家的歌舞厅填一份喜。
夏稚没有第一时间迎上去,单是站在王记者身边看着他的陆哥,看着不少人殷勤的围上去,便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陆二爷可真是仪表不凡,先前虽说发表了那样的报道,可瞧着还是有不少小姐太太很是看好呢。”王记者感慨着说。
夏稚果然四处看了看,依旧能看见明大小姐明芝兰手里捏着一把骨扇,轻轻遮着面,眸子遥遥远远的看着陆开疆那边。
不过有意思的是,明大小姐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不经意间的同他对上,随后眼前一亮,丢下身边的男伴朝他走来。
“夏三!”明大小姐走近后,挑了挑眉,说,“你晓不晓得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
“什么?”夏稚一脸茫然。
明大小姐笑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那位好哥哥身体的好坏。”
“……”夏稚没吭声。
明大小姐小声说:“反正也不知道是哪儿传来的小道消息,说前段时间陆二不是在火车站受伤了?伤到了那儿……”
夏稚眨了眨眼,很明白明大小姐说的是哪儿。
“没有的事儿。”夏稚实话实说。
明大小姐却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笑道:“算了,你也别为你陆二遮掩,这事儿所有人都晓得了,要不然为什么他在火车站受伤后,没有去医院,反而去的是男科圣手的院子?还一住就那么久?”
明大小姐说着,叹了口气,又看了看陆开疆那边,看样子已然是死心了,毕竟她可不愿意在一棵死树上吊死。
就是可惜……
可惜陆二那么好的皮囊。
明大小姐再次叹了口气,扭头看见王记者还站在夏稚身边没走,便笑道:“新人?”
王记者面上一红,正要解释,却没想到夏稚先一步替他解围说道:“王先生不是我这种人,可别带坏了他。”
王耀明闻言只觉得一阵失落,笑容都不太真切。
明大小姐看了看王记者,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夏稚,实在是了然,无趣的摇着扇子回去找自己姐妹去了。
只是不等夏稚跟王耀明代替明大小姐道歉,就瞧见陆哥朝他这边走来,他没有迎上去,而是继续和王记者聊天。
两人闲聊,王耀明趁机推荐他认识的一名洋人大夫,还有个从前的御医。
夏稚对此事如今也已经不怎么上心,但来自朋友的一片好意怎么着也不能无动于衷,便接下了王耀明给的电话,说自己有空一定会去拜访一二。
“聊什么呢?”陆开疆此时走到夏稚身后,他比夏稚本就略高一些,站在夏稚身后,便犹如一尊巨大的神像,悲悯地爱怜地笼着夏稚。
然而他一边将手搭在夏稚的肩膀上,一边却对着王耀明露出无比冷漠的眼神,说话也不甚客气,淡淡地:“和朋友说话呢?不介绍介绍?”
夏稚隐约听出陆哥话里的不悦情绪,笑道:“陆哥你真是记性差,之前你见过的,哦,你失忆了,忘了,那我就再介绍一遍,这位是报社的公子王耀明,如今和我正是顶要好的朋友哩。”
又对王耀明介绍说:“我这位兄弟失忆了,对你实在是记不得,抱歉抱歉。”
一边说,小夏一边露出个甜甜的笑。
王耀明实在是受宠若惊,哪怕面对陆开疆这样的煞神一般的人物,也没有那么拘谨,很是憨厚的在一旁微笑,甚至很是善解人意地对夏稚道:“原来陆二爷是失忆了,这算不得抱歉,理解理解。”
陆开疆看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真是友好,脸色更是臭得不行,刚好这会儿台上开始表演了,歌舞厅准备全力捧出个新角儿来,吵吵闹闹的音乐顿时淹没四周,于是夏稚跟王耀明说话,都要凑到人耳边去说,简直看不下去。
他脸绷着,耐着性子看夏稚和人说完,等瞧着这两人有要分开的迹象,便迫不及待伸手将人捞了回来。
“干嘛啊?”夏稚被搂得一个踉跄,直接撞进了陆开疆的怀里去,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表情。
陆开疆心里却憋着一团火,又无处释放,甚至没有理由释放,只能借由从前每次都很奏效的借口,说道:“别随便和别人勾肩搭背,看着烦。”
“喂,碍了您大爷的眼就别看啦。”小夏笑着说,“讨厌同性恋也不是你这样讨厌的,自己不喜欢哪里还要管别人喜不喜欢的,霸道难道是你的小名?”
陆二爷不知可否的挑了挑眉,神色分外嚣张,就是又如何呢,反正他依旧自顾自的搂着这位小少爷往一边儿去了,而夏稚也没有生气,没多久便感觉有些来了兴致,拉着陆开疆的手就要丢开,去找大姐跳舞去。
陆开疆一把将人又拽了回来,说:“怎么不是找我?”
陆开疆记得,这个舞厅关门的最后一支舞是他和夏稚跳的,跳完后两个人好似就互通心意了,当然,可能也是他自己单方面的通了。
但不管如何,这个舞厅重新开业的第一支舞若是也能与夏稚这个小混蛋跳,那该多有意义。
陆开疆心里这样想,一面觉得自己着实脑子有泡,手头一堆的官司没有处理完,跑来这里想要和夏稚跳舞,一面又双眸沉沉的望着站起来的夏稚,也不知道在这样昏暗暧昧的光线中,他的小乖能否同他心意相通。
他是打定主意要重新追求夏稚的,但如何追求可真是个大问题,约会吃饭跳舞,总得要进行一步,然而这几日他请夏稚吃饭,夏稚总是带上不少同事。
约会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夏稚根本不给他约会的时间,不是这会儿要去和同事们参加诗社比试,就是要去看学校组织的现代诗和历史比赛,再不济就是要备课,总有理由不同他单独在一块儿。
被打断计划的次数多了,陆开疆也开始怀疑夏稚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假装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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