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队友们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不是系统里一串被设定好的数据,是同样会渴会饿会疼会难受的人类!
全世界都在为了胜利而付出所有,他或多或少受到其他人的恩泽。
是啊,有什么道理是他不明白的。
他所痛恨的、厌弃的、排斥的接球,他可以不练习、不考虑的前提,是因为都被队友承揽下了!
他的臂膀不会因接球留下淤青,身体不会因翻滚留下伤痕。
他不需要每日将阵痛喷雾随身佩戴,不需要在休息时间缠绕着恍若没有尽头的绷带。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拥有队友,他们一直在默默地守护在他身后。
藤原苍介再度吸了吸鼻子。
感情一旦开了闸,便像是汹涌的洪水,止不住地外洩。
那些曾经被他或刻意或无意忽视的点点滴滴,忽然在心底彙聚成泉流。
队友们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若他连发球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队伍里的“关键发球员”?!
想到此,藤原苍介再度抬起了手臂。
震天的欢呼声中,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而后带着难掩的气愤,挥出了他今日最有力的一巴掌!
像是要扇在对面每个人的脸上一般,排球飞落在对手球场的上空,直直划过他们的头顶。
对面的二传手队长不屑地收回目光:“什么啊,居然发球失误了。”
下一刻,裁判的哨声响起,判定音驹发球成功!
“什么?!”
他们惊慌失措地回过头,望见那枚再熟悉不过的排球,安安静静地躺在界线之内。
一动不动,仿佛它本该在此一般,只有观众席传来快要掀破穹顶的尖叫!
神奇的一球,令人惊诧的一球!
排球居然在空中停滞后直直地下落!令人不敢置信!!!
“四——!!!”
观众们疯癫了。
他们在今日见证了太多太多的奇迹。
连续发球得分十次,22:0的历史性场面,在空中停滞前进路线的发球!
或许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热爱排球才站在这个场馆里。
但至少在这一刻,众人是实打实地感叹着自己的明智。
幸好他们来到了这里,幸好他们观看了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这次发完球,藤原苍介没有转过身。
而是直直地望向对面,抿紧了嘴唇。
“或许你们忘记了,发球是我最为擅长的项目。”
“不是你们能够接起我的发球了,而是我因多次发球精淮度和力度受到了影响。但经过队友们的协助,我拥有了十多球的休息时间,又一次足够我发出开场时的发球了。”
……你管那后续的发球,叫休息时间?!
对面球员根本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话,全员表情僵硬在脸上。
藤原苍介则是忽而笑了,笑声甚至足以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中,却不刺耳。
“我以为你们会稍微聪明一点,至少在受挫以后懂得藏藏自己的狐狸尾巴……没想到还都是幼稚到可笑,认为靠你们的暴力排球就能改变局势。”
“不会的,你们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唯独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藤原苍介拍动着手上的排球,也像是攥住了对面球员的心葬。
一下、两下……不约而同的,心跳声与排球击打声同步。
当藤原苍介最后急促地拍了几下用作收尾时,他们更是心葬快从嗓子眼里跳出去!
加快的心跳,飙升的肾上腺素,让球员们已经激动到感受不到周围凝固的氛围,只觉得藤原苍介还在嘴硬。
自由人便是最刺头的那个,率先开口:“哈哈哈!你一个根本不擅长接球的家伙,也就配在发球前嘴硬了!”
“你们队内的自由人下场了,我看你们接下来还能有谁来接球!”
“还有我!”芝山优生站了出来。
“你?同样是一介新人而已,真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对面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音驹的众人已经感受不到愤怒了。
大概是人畜有别,至少他们不理解在零封的成绩下,对面保持着怎样的心态才能笑出声。
彻头彻尾的小丑。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藤原苍介抬起了手臂。
全场的相机都对淮了这位天才少年。
没有人能够相信,在经历整整一局的发球后,藤原苍介居然还能发球得分。
难以置信、无法理解!
这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艰难,至少代表少年先前说的话绝不是狂妄之语,而是实实在在地靠着那一球球堪称完美的跳发球,继续在积蓄着力量。
等待着爆发的一刻,又或是再也没有使用得上的一刻。
不过在前辈替自己受伤以后,他彻底撕开了封印。
像是从地狱袭来的恶鬼,缠绕上了对面球队中的每一个人!
“三!”
从众人脸侧擦过的一球,身体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需要行动。
“二!”
是伸出手臂都触之不及的一球,是六个人的目光都追随不到的动向!
“一!”
几乎全场观众都起立了,包括另一侧仍在进行对战的井闼山和对手学校,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裁判员也没有吹响发球超时的哨声,而是愣愣地看向另一侧。
那个犹如球场统治者的高大身影,平等地笼罩在每位球员的身上。
他是翻不过的高山,是淌不过的河流,是横渡不了的大江,是放眼望不尽的沙漠!
藤原苍介的上限到底在哪里,足足二十五球的发球都没有寻找到。
最后一球时,对面的球员们已经屈辱到仿佛脸上被人甩了巴掌,火辣辣的疼!
被零封了,甚至是在最后几球时,再度被发球得分了!
不可以,这怎么可以!
他们不可以活在耻辱柱上,他们绝不可以成为对方永生话题里逃不开的陪衬!!!
那是最后的最后,名为藤原苍介的最后一球。
自由人已经放弃接球了,而是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承接了这一击!
他当即干呕一声,喷涌的泪水混杂着口水,鼻涕也拖拖拉拉挂在脸上。
队员没人在意他的丑态,更多的是关注到这飞到空中的排球。
必须得一分……一分也好啊,只要一分就可以了……
如果被零封,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打排球!
被接起的排球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前排的副攻奋力起跳,兴奋地大喊:“这里!这里音驹没有防御!”
黑尾铁朗与山本猛虎守在网的另一侧,被另一人分散注意。
二传手当机立断传球过去,下一秒对上山本猛虎克制不住的笑意。
那个莫西干头的少年擦了擦鼻子:“你们该不会真以为,三年级自由人下了场,我们音驹接球就没人了吧?”
“不、不可能!!!”
察觉到中计的他们,猛然望去,发现他们以为的救场者海信行,还是面带微笑地站在后排。
对方笑盈盈的,仿佛是在和弟弟妹妹说话:“后排可不止我和藤原两个人啊。”
话音刚落,一个敏捷的身影出现在了排球下落的一端。
是芝山优生。
没有颤抖,没有犹豫,头脑清晰到他知道怎样抬起手臂可以完美地进行A式传球。
黑尾铁朗的声音随即响起:“我们队内一年生的接球,也同样值得信赖啊。”
当排球被传起的那一刻,芝山优生高声呼喊:“研磨前辈!”
他做到了,他接到球了!没有辜负前辈们的信任,没有辜负藤原苍介的完美发球!
芝山优生激动地扭过头,和藤原苍介对视一眼,那位被他视为一年生中最强的存在,拍了拍他的肩膀。
“厉害哦,芝山,非常nice的一球!”
但凡他拥有芝山优生一半的接球实力,他都不需要夜久前辈的舍身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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