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唂捂住耳朵,有些无奈开口,随口胡诌:“别哭了,这是你爸爸。”
这句话一出来,它哭得更大声了,听起来十分绝望,好像有人虐待小孩了。
顾妄手微微用力,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小蝌蚪终于安静了下来,又继续装死。
“为什么这么说?”男人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
灰唂:“……因为它刚刚好像把我当妈妈了。”
他只是想这玩意闭嘴。
顾妄单挑起一边的眉看着他:“它是想吃了你。”
不知道为何,在面对这个白馒头的时候,他的话总是变得格外的多,无奈的次数也变多了。
灰唂不想多言这个:“哦,你要怎么处置它?”
顾妄低头,也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这附近的变异物都已经被做成活雕像,很可能跟它有关。”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这只年幼的变异物身上感受到关于那些活雕像的气息,不过依旧十分可疑。
顾妄掀起眼皮,语气淡淡的:“跟着我,别乱跑。”
他转身带着小蝌蚪去找其他人,打算商讨一番。
灰唂在后面跟着,不情不愿嘟囔:“不是不想看到我吗。”
一颗石头被他往前踢,滚到了顾妄脚后跟被撞停。
顾妄没有回头:“我听得见。”
他没有替刚刚的自己解释,只是将原本过快的步伐放慢了几步,好让某只穿得鼓鼓的小企鹅跟得更不费劲。
灰唂不说话了,偷偷在面罩后面冲他皱鼻头吐舌头:略。
他们刚走出那个角落不久,潇无边就注意到了,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顾妄手上的东西:“嚯,这是哪找到的?”
他又看向顾妄身后,这次的语气更加惊诧了,好似看见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们怎么走到一起了?”
灰唂眼睛咕噜噜一转,就是一个小坏心眼,他嘿嘿一笑:“它会叫妈妈哦。”
“会叫妈妈?”潇无边立马感兴趣,他凑过来和灰唂站在一起看,“有的变异物确实会鹦鹉学舌,它叫顾、顾晟为妈妈了?”
“嗯。”灰唂点头,“但是他把它欺负哭了,哭得可惨了。”
“啧啧啧,这个人就是铁石心肠。”
两个人靠得很近,嘀嘀咕咕地指着顾妄小声说话。
有一种同龄人对上脑电波的感觉,两个人心理年龄加起来可能还不够成年。
顾妄不语,只是将手一松,任由这只小蝌蚪挣扎下来。
而它一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忘本,直接朝潇无边扑过去,张大嘴就要咬下去。
只是它才刚靠近,就被一阵电光噼里啪啦给电焦了一半。
蝌蚪发出痛苦的啼哭,不敢再靠近了,意识到潇无边也不是好惹的,这下终于彻底老实。
顾妄:“看到了吗,它刚刚靠近你,只是想吃人。”
灰唂突然被点,有些懵的看着他。
哪怕看不到脸,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由内到外散发出的一股天真气息。
这样的人,最不适合在末世之中独自生存,更别提是在荒地。
应该是被人坑骗过来的。
想到这里,顾妄莫名有几分不虞,他的眼神变得幽深:“不要对所有变异物抱有幻想和轻视,哪怕是非攻击型的变异物也都有嗜血本能,它们是不会有情感的。”
灰唂一顿,像是一根小刺从心脏里冒出,不疼但也不舒服。
他缓缓停下所有动作,就只是静静看着顾妄,半响后,才轻轻开口:“你认为,所有变异物都没有感情吗?”
这下沉默的人变成了顾妄,他的思绪在这一瞬间飘向了远方,许多纷杂的想法一一出现,某个小家伙的身影几乎是立马就浮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下意识想反驳这句话。
可是张嘴话到了嘴边,又被冰冷的理智和现实打回咽下。
他没有办法和其他人解释小灰菇的存在,也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希望这个少年可以重视自己的安全问题,能够清楚反省刚刚发现变异物没有第一时间呼救的行为,十分危险。
于是在灰唂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顾妄选择了默认。
第37章
看着灰唂突然气鼓鼓离开的背影, 潇无边将自己头顶上的红毛搓乱,一脸疑惑:“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顾妄瞥了他一眼,天生泛寒的眸子之中透露出难得的三个字:不知道。
他蹙眉, 手指无意识曲了曲, 想敲击点什么:“哪里学来的坏习惯。”
一生气就跑。
离群在荒地之中可是大忌,很容易出事。
潇无边想也不想:“肯定是之前保护他的人宠出来的。”
在看到灰唂的那一刻,他就透过那双干净到不染半点世俗的瞳孔中分辨出了,他一定是被保护得很好。
像是放在糖果罐里最甜的那一刻透亮糖果, 漂亮得像是一场幻梦, 又透露出一股无法忽略的香甜。
他这么说并非带着恶意, 而是一种陈述。
别说是别人了, 就算是他都对灰唂产生了保护欲。
之前保护他的人有可能是他的亲人, 父母或哥姐甚至是亲戚, 可能是朋友,还可能是他的对象。
后者的概率更大,毕竟他这幅天真无虑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人特意娇惯过的。
顾妄垂眸遮住眸子中的神色, 表情晦暗不清:“那那个人真是没用。”
潇无边愣了一下, 没有反应过来就问了句“什么?”
顾妄语气淡淡, 好似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情绪:“他没有将他保护好,任由他被人哄骗到荒地。”
那个人大概是已经在荒地出事了,那层本就不牢固的玻璃还是破碎了, 露出里面鲜艳漂亮的玫瑰, 引来了大量的觊觎。
若是那个人有为他考虑过, 至少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负责任的行为。”
听完了这句话,潇无边有些过载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转动,一脸见了鬼般的诧异看向顾妄:“你被夺舍了?”
这个人之前可从来不会考虑这些, 更不可能有这么细腻的心思为一个人感到……怜惜?不对,心疼?也不太对。
这些词放在他身上都有一种十分诡异的违和,而且本人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有极大的分割感。
潇无边说不清,他只觉得顾妄现在似乎十分矛盾,真实的情绪变成复杂的一团。
只是能确定的是,他一直在看着灰唂走远的方向,确定对方还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
灰唂忽略了S级新人类的五感都达到了新顶峰,他以为自己走得够远了。
生气鼓起的包子脸消下,尖尖的小虎牙还是忍不住磨了磨。
哼,他回去以后要一整天不理培养皿。
一天好像有点久了,半天吧。
灰唂纠结了一下,不高兴地又开始踢路边的小石头。
胸前的镜头随着一阵摇晃,顺着石头的视角往前,最后落入了一个黑漆漆的窖口里,原本掩盖窖口的遮挡物被打开,石头落入其中却没有发出声音。
反而像是掉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之上。
镜头之后,广场上的人都注意到了,同时也发现了灰唂因为好奇,正在往那个方向走去,镜头随着他往下看的动作,也开始往下。
他们的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别过去啊!会有危险的!”
“谁来阻止他!潇会长呢!?还有季念文为什么不出现,他不是一起的吗?”
“季念文也不想救这些村民吗?”
“他不是向来标榜自己最善良,和其他嗜血的新人类不一样吗?”
“善良又不代表圣父,为什么非要救跟基地不相干的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在基地里享受了庇护,就急着和流落在外受苦受难的幸存者割席了?”
“以种族延续的视角,人类数量已经锐减到成为一种危险的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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