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昔和常玉带来的官兵不多,皇城内皇上给他的他权力再大能调动的人手也不可能有太多,那边能够自保就不错了。
看着四周,花念看着皇城的方向,他摸着那枚铜钱道:“往东走。”
非瀛错愕:“主子。”
花念:“走。”
他决定要赌。
非瀛瞬间想明白了,皇城外有截杀他们的人,走哪边都是赌。
他立刻带着花念往东走。
被追杀跑了一路,花念捂着肚子看着自己人越来越少,等到天色有一抹青色时只剩下非瀛了。
花念拿着剑,跑了一晚哪里都疼。
非瀛看着还剩的几个敌人,他喘着气道:“主子,一会儿跳进河里。”
这条河很宽,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他是死士,他和今晚的所有兄弟都是柳茂救下来的,柳茂救了他们,救了他们家人,他们为花念死是他们的使命。
花念头上的发冠早就散了,他的衣服上沾满了血,非常狼狈。
赌输了?
魏宿就在这附近查事,他们错开了吗。
花念抹着脸上的血,这是刚刚他杀的那人溅到脸上的血,将剑绑在自己手上:“要跳一起跳。”
他现在这个状态跳下去也不一定能活
一晚上过去,非瀛的体力也告罄了。
非瀛将袖中瑟瑟发抖的鼠子放在花念身上。
“主子,必要时拿我挡肉盾。”
徐诞追了上来。
他喘着气看着花念,笑得癫狂:“杀了我这么多人,花念,我一会儿要将你一片一片剐了。”
他今日带走了两千人,一半留在了皇城前埋伏,剩下的一千人有七百人来追了花念,本以为用不上这么多人,没想到花念的侍卫居然这么能杀,招招致命。
这么多人被花念几十人杀了,奇耻大辱。
不活剐了花念他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伯父。
花念笑起来:“试试,蠢货。”
艹,最烦和蠢人打交道,永远也想不到蠢人能做出什么蠢事。
今日杀了他又能怎么样,这边的动静估计已经惊动了皇城,他今日死了,这些人,徐家都活不了。
徐诞眼睛像蛇一样盯着花念。
“杀。”
非瀛两只手都握着剑,天要亮了。
他们在夜里更有优势,暗器,毒药都是他们的杀人的手段,现在能用的用完了,只能靠这两把剑。
花念肚子很疼。
他来时请柳闻配了保胎的药,本来是担心活动较大影响孩子,现在看来喝这点药就想保住这个孩子是他异想天开了。
非瀛给花念挡下了不少刀剑。
花念身上只有别人的血没有自己的,他眼眶红着,今日死了也要徐诞这个蠢货死。
非瀛渐渐撑不住倒下,花念的剑和徐诞的同时刺向对方。
“咻。”破空声在花念耳边响起。
他立刻被血糊了一脸,眼睛睁不开。
徐诞不可置信倒下去。
花念抹干净眼上的血,回头。
魏宿从地上爬起来,他驾马跑得太急为了那一箭的准头绞了马,被带着一起摔在了地上,马当场断气,魏宿顾不上疼痛跑向花念:“花念,你没事吧。”
花念缓缓坐在地上,随即立刻爬向非瀛,将脖子上挂的药拿出来喂给非瀛。
剩下一颗自己吃了,刚咽下药他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赶来的魏宿怀里。
这个孩子,听天由命吧。
魏宿:“花念,花念!”
他抱起人着急道:“去花府叫人,去把神医给我找来。”
远处赶过来的逢春马都没下立刻改道去花府。
魏宿摸到了花念的心脉,还有心脉,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确认花念没性命之危,他才去看地上的非瀛,让人给非瀛封了脉络止血,能不能活只能看神医能不能救了。
第37章
花念全身都是血, 魏宿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花念的哪些是别人的。
他囫囵给花念擦了脸,简单检查了一下,没看见什么伤口,那就应该都是别人的血, 这让魏宿彻底落了心。
没有伤口, 应该只是太累了才会撑不住倒下, 不过花念脸色很白,那些血被擦干净后白得如纸一样,魏宿不敢动, 他怕花念还有别的伤, 他带来的人没有大夫, 唯一会看脉象的逢春都去找人了。
魏宿抱着人, 看着四周。
他的人过来道:“王爷, 那边发现了谢将军还有御史台的人。”
魏宿看着一旁的兵器,和他在山洞缴获的那些是同一批。
“他们怎么样?”
那人:“都负了伤不过都没性命之忧,谢将军说城门外有埋伏他们紧急撤到了山林中。”
谢昔到底经验丰富, 年少打仗, 撤到山林之中后应对更加从容,而且大部分人都追杀花念去了,这群人的重心不在他们,更加给了他应对的时间。
魏宿瞧着已经大亮的天。
“去调人,这么多人的痕迹,不信找不出点别的。”
那人:“是。”
“冷。”
怀里人迷迷糊糊说着什么,魏宿俯身。
“冷。”
冷?
现在可是酷暑时节,花念怎么会觉得冷。
他将人抱紧, 让剩下的人去催。
去催逢春的人在半路看见了逢春和神医,立刻跟着回去。
逢春已经很快了。
因为柳闻见花念一夜未归, 谢昔也没回来,常玉非瀛一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心神不安,收拾了药箱在城门口等着,逢春在城门口见到柳闻话都没说直接将柳闻拽上了马。
“花大人有危险。”
柳闻一听这话立刻抓紧了。
马跑得极快,差点把柳闻这上了年纪的身子骨颠碎,他下了马踉跄着被逢春带着走到了花念面前。
柳闻把脉,面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去备马车,赶紧。”
逢春:“好。”
柳闻给花念扎针,又拿出药让魏宿喂给花念。
魏宿不敢耽搁,他看柳闻的神色花念不像没事的。
“怎么样?”
柳闻:“情况不好,你抱着他别动,我还要扎针。”
魏宿心慌了起来:“好。”
他看见柳闻有几针扎在了花念肚子上。
什么意思,花念难不成有严重的内伤?
柳闻拿出一把干草药点燃在旁边熏,魏宿闻见了艾叶的味道,还有其他草药混合在一起,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柳闻收了针,抓起花念的手又扎了几针。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男子和女子不同,这个孩子不能掉,若是掉了男子没办法彻底清干净孩子的残留,对花念来说是隐患。
男子怀孩子本就更加危险,哪怕花念体质特殊。
柳闻对自己的医术自信才同意花念的要求,但那是不出这种意外的情况下。他在花念出发前给了花念两颗药丸,这是早年他师父练的,里面几味药材如今已经绝迹,这颗药丸将这个孩子保住了,不过这药估计才吃下去不久,这个孩子也是顽强,能坚持到花念吃药的时候。
柳闻:“今日算是脱险了,不过这种危险他以后一点都不能涉及,否则性命不保。”
魏宿立刻答应:“好,我会更加注意的。”
答应完他愣住,不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柳闻:“你抱着他,他现在怕冷。”
魏宿瞬间将刚刚的疑惑扔在脑后,紧紧将花念抱着。
柳闻去看非瀛。
非瀛也吃了药,保住了心脉,还能救。
柳闻紧急给非瀛处理了,再去看其他人,全都死透了。
等逢春找来了马车,常玉也到了,看着一地的尸首和满身是血的花念与非瀛,他迷茫道:“神医......”
柳闻低声:“非瀛和念儿无事。”
其他暗卫,无一幸存。
常玉沉默了好久,主子没事就是万幸。
他检查了非瀛的伤,随后默默去将其他人的尸首抱过来,能为了主子死,也算是圆了大家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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